屋外妖风呼啸,怕打着薄而脆的玻璃窗,似乎有恶鬼在雨中张牙舞爪,大院民宿一灯如豆,在这满天雨箭中岿然不动。
黑暗中,柳明明睁开双眼,那双眸子似乎和白天有些不一样,但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
他蹑手蹑脚的起床,确定同行的人没被吵醒,从书包里层取母亲写的信,悄悄出了门。
整个民宿呈回字,中间一溜儿天井,雨滴密密匝匝,就算是廊道上的灯彻夜亮着,也看不清天井里面有什么。
此时格外冷,风像是无数条阴冷的小蛇,直往人袖口里钻。
柳明明打了个寒颤,要不是母亲千叮咛万嘱咐,到了大院,必须第一时间去找王清河,还不能让他身边人知道,他晚上一定不会出门。
他本来胆儿就小,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睡觉还必须开个小夜灯才睡得着。这个时间让他出门,简直是要他老命。
不过这是母亲生前最后的遗愿,就是踩着刀子,他也必须完成了。
柳明明刚准备下楼找前台,黑夜里就响起了奇怪的声音。
咚咚咚——
似乎有个老者在爬楼,脚步很重,每一步都带着万钧之力,缓慢的抬起,又重重的落下。
奇怪的是,柳明明听不到呼吸声。
他们房间旁边就是楼道,脚步声就像在耳边响起似的,如果真的是老者,脚步声这么沉重,他应该已经很疲惫,该有喘气声的。
柳明明心里发毛,鸡皮疙瘩一层一层的起,他想回去继续睡了,那里好歹还有个人在旁边。
但想起母亲的嘱托,现在不去找王清河,明天大家醒来,他就没时间了。他不是个擅长撒谎的人,要是其他人问起,他指不定全说了出来。
柳明明是个笨人,想来想去,只想出半夜找王清河这么一个办法。
一团阴影撒在地板上,接着如同墨汁在水里扩散似的,越来越大,那个‘人’上来了。
柳明明隐蔽在门缝间的阴影里,手放在门把手上。如果上来的不是人,他就马上跳进去,把里面那哥们儿叫起来。
脚步声轻一些了,他似乎已经完全到了楼上。柳明明微微往前探,就看见了那个缓慢移动在楼道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