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肤色惨白,脸颊有些凹陷,此时正咬着干瘪的下唇,警惕的看着下方。光透过来的地面,一队穿着软甲的黑衣人带着刀形容肃穆的走过。相比黑袍童子,他们要高大得多,服侍也更复杂,应该是白楼黑殿的护卫之类。
终于,整齐的蹬蹬声消失在浓稠的黑色中,又过一会儿,黑袍童子警惕的往下望了望,示意众人他先下去。
黑袍童子率先跳下去,他竹竿似的身体使劲晃了晃才稳住。他把倾斜的簪子扶正,抚平衣襟上的褶皱,拢了拢袖管,往前走去。
黑袍童子消失在眼前的瞬间,王清河抽出了灵符,夹在指尖,小花默默祭出了灭魂斧,摸着那冰冷的刀柄。
他们都不是傻子,黑袍童子非亲非故,除了秦胜广的壳子是熟悉的,谁知道里面装着的是什么怪物。
不多时,黑袍童子就回来了。他对着几人招手,示意他们下来。
王清河和小花在昏暗的夜色中互视一眼,又把武器收上了。
离开缝隙,行不速步,眼前豁然开朗。这个房间要明亮些,入眼是整齐铺就的青色方砖,光洁无物,一个几乎和大半个房间差不多大的水池,水池里面,全是白花花的童子,相互堆攘在一起,头发散着,像长着毛的花生。
她还想再看一眼,眼睛就被人遮住了。王清河知道为什么,因为水池里漂浮着的全是没穿衣服的童子,或仰面或俯面,一/丝/不/挂,一览无余。
王清河听见了身旁金隶欲盖弥彰的咳嗽声,本想让他把手放下,但又不能控制自己的眼睛,索性作罢。
几个人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周围只有水声一荡一荡的,夹杂着细微的肢体摩擦声,以及小花的感叹声。
“卧槽!”
王清河敢保证,这是她第一次听见小花说脏话。
黑袍童子奇怪的看着几人的反应,但他接受的素养使他没有发出疑问,说道:“这是水房,他们都在睡觉,趁他们都没醒,咱们快走吧。”
水池边缘有条可供一人行走的通道,石砖铺得严丝合缝,上面没有半点杂物,有的地方较矮,已经被水没过了。水面撞在方砖上,反弹回来,和绵延的水纹相互抵消。
到了这里,金隶不好继续捂着王清河的眼睛,就放开了手。
“不要往左边看。”金隶把手移开时轻声嘱咐道。
王清河倒也想,但是水池范围太大了,她一眼就能瞧见。没办法,金隶就在后面跟着,王清河只能垂着头,把目光聚集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