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净晨说他是坐飞机来的。
他是自虐狂吗,连高楼都不敢靠近窗边,怎么敢去坐飞机啊。
真烦人,怎么总是不由自主地想他啊。
绿桉城郊的军事训练基地。
最后一项训练项目是,高空断桥。
绑着安全带爬上八米高的高架,站在独木桥上跨越一米二的空隙,实现两次往返跳跃才算完成。
文科班的排序在理科班前面,陈荔整个班级都完成了高空断桥的项目后开始自由活动,等待年段所有班级完成项目后再集合。
陈荔小跑着跑到郁净晨的班级,拍了拍他的后背。
他颤栗地回过神,目光呆滞地低头看见站在他身后的陈荔。
他的脸色不好,眼神空洞洞的,额头上布满了细汗,仔细观察,他的嘴唇在微微颤抖。
“你还好吗?”
郁净晨的喘息声很明显,装作冷静地点了点头。
“你的额头全都是汗,要是不行,你就和教官说一声,他不会逼你的。”
陈荔班级里女生偏多,也不乏有恐高的女生,教官体谅女生,鼓励他们进行尝试,如果实在不行,可以放弃,不会影响拿结业证书。
“我没事。”
他过分紧张,声线紧绷着从喉咙扯出安慰她的话。
陈荔从小就知道他恐高,幼儿园春游去爬山,每次靠近山崖边的地方,即使有围栏,他也是紧紧靠着山体一侧扶着墙走。
后来小学,家长们带着他们去游乐园玩,郁净晨几乎每个项目都不敢玩,乖乖地站在下面帮她提包,陪她玩旋转木马。
上了初中,他们去同班同学家给同学过生日,他家住在十八楼,他更是连窗户边都不敢靠近。
高空断桥这个项目,他就算是真的爬上去了,陈荔只觉得他会上面生生晕倒过去。
“不然我去帮你说。”
“别去。”
郁净晨拽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去。
“郁净晨,你干嘛非要这么倔强啊。”
陈荔不理解他到底为什么非要逞强去完成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怎么回事,我们的郁哥连个高空断桥都走不了吗?”
一个坏笑着的男生环抱着手臂站在一旁冷眼看着郁净晨,眼神里全都是看好戏的不怀好意。
年少时的善意很纯粹,恶意也一样。
可能仅仅是一件小事,就能让人心生妒忌,生出恶意。
马侨烽走近他,吊儿郎当地站定在他们面前,吹了一声二流子的口哨。
“不行就算了,没想到一个大男生还恐高啊。”啧啧了两声,嘲讽地伸手推了郁净晨的肩膀,“跟个娘们儿似的,这张脸,也就适合当个小白脸吧。”
“怎么的,你很厉害?”
陈荔冷笑着挡在郁净晨面前,她的个子不高,但是气势很足。
“比脸你比不过他,你成绩比他还要好吗?你是有什么优越感站在这里冷嘲热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