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需要阐明我的立场。”
阐明……立场。
陈养怡细细地咀嚼着这几个字。
竟然这么简单。她的脑袋一定是秀逗了这么多年,居然没有想通这一层。
翟芳林不可理喻、不近人情,所以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放弃与翟芳林沟通。可她却忘了,表达的意义不在于说服,表达本身就是有意义的。
而逃避永远治标不治本。
陈养怡终于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谢谢你愿意听我讲这么多。”
谢峤摆摆手:“应该的。”说着站起身来:“更深露重的,咱们回去吧?”
“好。”陈养怡愉快地点点头,提起椅子跟在谢峤身边。
谢峤的外套长至她大腿中间,月光下看她的影子,显得她的腿短短的。解决了心事的陈养怡情绪明显活跃起来,跟在谢峤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你为什么想去做投行啊?为什么不自己创办个公司?这样不是能赚能多钱吗?”
谢峤没有说话,而是朝她伸出手,似乎是想拿过她手上的椅子,陈养怡缩回手:“没事没事,我自己可以拿。”
他这才开口:“理由挺幼稚的。”
陈养怡用空闲的另一只手做出发誓的手势:“我绝对不会笑话你。”
谢峤终于回答:“当时我觉得,创办公司就像生了个孩子,要为它负责一辈子,我不想那么早生孩子,所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谢峤还没说完,陈养怡已经捂着肚子狂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徒劳地解释:“我不是在笑你……绝对不是在笑你。”
笑完了一阵,陈养怡直起身来,想要认真地解释:“就是这个比喻很好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句话都没说完就又破了功。
谢峤被她的笑声感染,倒也不觉得难堪:“其实我也有个问题想问。”
“什么?”
“你的母亲,也是这么对待你哥哥的吗?”
“这倒没有。”
“为什么?”
陈养怡不知道为什么又笑了出来:“你不能告诉我哥。”
谢峤学着她刚才的样子发誓:“不会。”
陈养怡顿了一下,还是继续说道:“其实你告诉他也没事……我哥不常待在家里,他从小就上寄宿学校,我小时候可羡慕他了。还有就是……我妈对我哥的评价是烂泥扶不上墙,对我的评价却是孺子可教——我现在觉得这也算是那些有害的正反馈之一。”
谢峤明了地点点头:“嗯,我一定会告诉你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