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红酒是我的私人珍藏,玛歌庄园的顶级年份,专程从锡兰带来的。”陆鹏知隔空朝陈淮柯举了举杯,“阿司在港城这段时间,没添什么麻烦吧?还要多谢陈总替我管教这个不生性的劣子。”
说着,又朝陆司麟瞥去一眼:“还不去敬一敬你陈uncle。”
“陆总太客气,世侄做事勤力,人又醒目,实在是很难得。”陈淮柯应声举了杯,又颇为伤脑筋地叹道,“倒是我们家老二不怎么让人省心。我已经打算年后让他到锡兰去跟进度假酒店项目,到时候还需要陆总多多提点。”
陆鹏知朗声笑道:“这些都是小事。”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迟迟没有转入正题。眼见醒酒器里的红酒已经降下大半,陈淮柯不禁浮起一丝烦躁。
集团的股价将将稳定,这个时候离开港城来与陆鹏知会面,是希望与陆家计划合作的度假酒店建设能够达成最后协议,以便尽快对外宣布。
而对方显然清楚他的急切,眼见陈家最近流年不利,在邮件往来中提出的补充条款一个比一个离谱,趁火打劫四个字明晃晃贴在额头上。
陈淮柯低头看了看表,终于直直切入重点:“陆总前几日发来的条款,我们这边没有什么意见,如果没有其他补充,我尽快让人送来修改好的协议。”
如今形势有所改变,大陈总也没了往日的强势。
陆鹏知气定神闲地欣赏对方忍痛割肉的样子,隔了半晌,才慢悠悠地接话:“陈总觉得合适就好。”
“不过……”不等陈淮柯回应,他又转话锋,语气里带了些忧虑,“还有些事情,恐怕要当面才好说。”
陆鹏知闲散地交叠着腿,转着手上的一枚玉扳指。即使身着儒雅的英式三件套西装,举手投足里仍是掩不住的江湖气,隔着雪茄袅袭的烟雾,一双眼闪着狡诡的光。
陈淮柯心中嗤笑:“我本以为陆总同我一样有诚意。”
陆司麟插话道:“陈uncle哪里的话,我们陆家多有诚意,当初合作竞投旧跑马场那幅地的时候,应该就能看出来,只是……”
陆鹏知轻咳一声,打断道:“乱讲什么,不要不懂礼数。”
陆鹏知低声斥完,转过头时又换回了温文的笑:“年轻人就是爱把事情想得简单,土地拍卖那天三房的人会突然跳出来,连我都没想到。不过好在都是一家人,谁拿到手都算了却陆老爷的心愿了。”
陈淮柯听着父子俩人一唱一和,摆明是要来兴师问罪,再借着由头敲竹杠。面对这样得寸进尺的谈判,他面上不动声色,一边已经开始计算毁约的沉没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