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男人放了剪刀,珍而重之地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包,里面,赫然是一缕秀发。
杜如芸扯过布巾擦手,指了指自己的鬓角:“我的?你什么时候藏了我的头发?”
“你……睡着的那年。”
那缕头发很长,不像是剪的,倒像是梳头时脱落下来的。
杜如芸闭着眼睛想了想,突然有些慌乱起来。
那个时候的梁程煜,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一点一点理顺她的长发,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把脱落在梳子上的头发一点一点收集起来,整理成簇。
他那时一定很忐忑吧!床上的人一睡不醒,每一日睡前都战战兢兢,生怕一觉醒来,怀里的人就消失无踪了。
所以总要带着一点她身上的东西,时不时摸出来看看,才能勉强安下心来。
杜如芸开口,声音带着干哑:“你其实……”
男人小心地将发束上的丝带解开,把自己的那一缕放了进去。
两缕发丝纠缠在一起,再也分不开。
梁程煜抬起眼来,依然将那发束包好,小心地塞在枕头下面。
合卺酒终于被两人饮下,带着醉人的香和甜。
下一步,该干啥?
男人站起身来,褪去大红的喜服,指了指后屋的小温泉:“你先?”
“啊,好,好。”
杜如芸一骨碌爬了起来,抱着嫁衣的下摆就进了后房。
听说梁程煜当初选址的时候,其实更加中意临街的一座宅子,但看到这处主卧后的小温泉,就立刻买下了这里。
杜如芸泡进热水的时候还在想,不愧是贵族,真会享受,弄得我都不怀念家里的按摩浴缸了。
温热的泉水松弛了因长时间写字而造成的肌肉紧张,杜如芸舒服地叹了口气。
屏风外,有人影一闪。她这才想起来梁程煜还等着她呢,赶紧擦了身子,胡乱套上件中衣,走出房去。
“洗完了?”梁程煜已找人撤了满桌的盘碗,垂首站在桌前,细细看她的南楚旅游规划。
“昂,你快去洗吧!”她倦意上涌,打了个呵欠,“好困啊!”
泪眼朦胧中,男人从桌边看过来,眼神中翻滚的情绪像火一般,烫了她一下。
感觉有脸皮在不停地升温,杜如芸赶紧跳上床就准备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