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江低头吻在那双唇瓣上。
这次他动作很轻,微凉的唇瓣覆上去,并不深入,只是浅尝辄止。
同时,他伸出手指,轻轻落在祁殊眉心。
祁殊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忽然开始竭力挣扎。
“不……师尊——!”
可他挣脱不开,两人之间无论是力量还是身形,都无法相提并论。顾寒江只用一只手便将他钳制起来,双手被举过头顶紧紧压住,破碎的话语被尽数吞没在两人唇齿间。
随着点点灵力光芒从眉心进入,挣扎也逐渐失了力道。
“醒来之后,你什么也不会记得。”顾寒江听见自己开口,声音低哑,“睡吧。”
“为什么呀……”
祁殊有点委屈。那双明亮的眸子里泪水充盈,他紧紧抓着师尊的衣袖,却被后者一点一点扯出来。
他终究没有得到回答,强制袭来的困意很快笼罩了全身。
祁殊轻轻合上眼,一滴眼泪顺着眼尾滑落,消失在鬓发。
“你年纪还小,阿殊。”顾寒江坐在床头,轻轻开口,像是在回答,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这个年纪,是最容易冲动、最不顾一切的年纪,也是尚且无法分清心悦与崇拜的年纪。
他可以误入歧途,但祁殊不能。
于是,那件事发生的第二天,顾寒江便托清澜仙尊传话,将祁殊送下山。
这些年祁殊始终跟在他身边,见过的人事物都太少,放他下山游历一番,说不定便能清醒过来。
顾寒江是这么认为的。
可事实如何呢。
三年不见,小徒弟已经长成了清俊漂亮的青年,模样成熟稳重不少,像是变了许多,又像是什么也没变。
顾寒江闭上眼,又想起出关那日,祁殊看他的眼神。
与三年前一样,真挚而热烈。
烫得灼人。
回想起这些,顾寒江胸口忽然一阵气息翻涌。他微低头,开始剧烈咳嗽。
那咳嗽一声比一声重,顾寒江只来得及在窗外撑开一道隔音屏障,便彻底遏制不住,肩背都塌下去。
他用衣袖掩口,一只苍白消瘦的手攀着窗户,手背青筋暴起,随着身体轻微颤抖。
三年前的那个吻,祁殊已经全然忘记,可顾寒江还记得。
不仅记得,还夜夜入梦,萦绕不去,最终酿成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