濒死者的同伴僵立跪在一边。他的全身肌肉绷得像底下藏着老鼠。他是尽力想离开风暴眼又被按在原处的可怜动物。
阿尔忒弥斯厌恶地咬牙,居高临下地看着幸存者。无形的压力旋即在那人身边聚拢,像巨人合拢双掌。
被打断假日本就令他心生不快。在读取记忆后,他被这群人的计谋恶心得想吐,气得手指颤抖。
那人几乎要顺着眼眶漏下眼中黏稠的敬畏与恐惧,全身不由自主地战颤栗。如果不是聂言握着阿尔忒弥斯的肩,还有后续警方到来,他会直接湮灭跪在那的人,让一个正常体型的男人化为不可观察的上亿原子尘埃。
警员疏散周围的无关人士,对那两人进行处理。聂言把阿尔忒弥斯揽在身后,遮住阿尔忒弥斯的视线,向迎面走向他们的一位警员出示证明:
“东亚科研院与国际卫联。该两人疑似国际卫联正在追捕的预知教残余成员。对于今日发生的事故,我愿意接受一切调查。”
*
做完调查出来,已经很晚了。走廊里黑压压一片,只有自动柜台在角落投射下一角冷白的光。
聂言买了一罐啤酒,站在柜台旁边等另外的商品出来。等候途中,他不禁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重复刚才的过程。
免于阿尔忒弥斯动手的那个人,在面临人造神明的威压与目睹同伴死亡的双重心理压力之下,很快就承认预知教残党的身份,以及是自己与死者在摩天轮上放置超量炸药的罪行。不过在被问到放置目的时,却脸色苍白地死死不开口,似乎在死守最后的线索。
问不到也没有太大麻烦,反正预知教相关事务最终会交给国际卫联处理,那边自然会有办法得到他们的目的。
不过,警方对这场重大事故中竟无人伤亡十分不解。对此,聂言解释为是被科研院强化后的力场防护的作用。
阿尔忒弥斯的身份和存在都是常人不能触及的机密,绝对不能泄露出去。聂言只能半真半假地把所有责任揽到身上,并且提起薛迎的身份做证。
还好其他人虽然半信半疑,但还是接受了他的说法。
事实证明,薛迎的作用很大,不然聂言也不可能只用一晚上时间就从笔录室出来。
出来前,他给薛迎打了通电话。那边除了薛迎的声音,还有嘈杂的马路声响,显然她正在赶过来。而薛迎在通话中也是这么说的。
蟹肉饭团冒着热气,从倾斜的滑轨上滚到聂言手边。粒粒分明的白米被透明塑料包装袋勒出裂缝,从中漏出艳红的蟹肉丝,白米清香与蟹肉浓郁的香味顿时在一小块区域蔓延开。聂言都觉得自己饿了。
但是这是给阿尔忒弥斯的。阿尔忒弥斯心情已经坏到极点,又直到现在都没有进食,肯定又饿又难受。调查到一半时聂言已经分出一半的心思在想在外面等的阿尔忒弥斯,为阿尔忒弥斯的状况胡思乱想同时暗暗希望小孩的心情没有坏到直接把这里夷为平地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