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1 / 2)

不过,无论是回复给她的邮件末尾,还是聂言抽空主动发来的邮件,都会问起阿尔忒弥斯现在怎么样。

心里明白聂言就算自己在全球到处跑,繁忙得没有休息时间都会心心念念阿尔忒弥斯,仿佛他的世界只剩下阿尔忒弥斯一个人一样,薛迎一边给聂言汇报少年状况,一边止不住地感叹“恋爱中的男人没心没肺还没脑子,跟傻了没什么区别”。

只是无论远在大洋彼岸的聂言怎么心心念念,怎么心急如焚,阿尔忒弥斯还是没要苏醒的前兆,直到元旦的到来。

元旦跨年前夕,为了让住在病房里的病人受过年愉悦情绪感染,医院里叫人在楼、树上挂上彩灯。

对面楼挂着许多圆形彩灯,光芒透过窗户照进病房。柔和多彩的灯光落在苍白到透明的眼皮,像轻飘飘的气球,随风晃动。

阿尔忒弥斯睁开银色的双眼。

*

最先发现阿尔忒弥斯醒了的是过来检查的薛迎。当她打开病房门,马上就看见阿尔忒弥斯冷着脸半坐起身,一根根拔出手臂上插的插管。

刚醒的阿尔忒弥斯经历了极短的呆滞期,时间一过,立即变得警惕又富有攻击性。好不容易让他吸入雾化镇静剂平复这只凶猛的小猫,薛迎安抚自己被吓得剧烈跳动的心脏,把阿尔忒弥斯醒了的消息告知聂言。

鉴于聂言天天忙碌连回复邮箱都是几周之后,薛迎为了避免这种严重时间滞后性,特意选择手机信息发送。

发出去的信息显示“已读”,那边空白了一阵子,才传来聂言回复的一句话:

“那今天就是他的生日。”

就这样,元旦前一天就成为阿尔忒弥斯的生日,寓意新的一年新的开始,也代表阿尔忒弥斯的新生。

阿尔忒弥斯的后续工作又多又混乱,首先是他的身体健康。在病床上躺了整整五个月,仅仅靠流食维持最基本的消耗,阿尔忒弥斯身上被聂言好好养出来的一点肉全部消退回去了,整个人看上去比薛迎刚从欧洲分部那接手时的状态更瘦。不过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事。

最糟糕的事情正如薛迎所说,阿尔忒弥斯没能幸运地碰上小概率事件。除开一些本能对陌生环境的应激,超额的精神力反馈伤害阿尔忒弥斯的大脑,将他的全部记忆揉成一团丢进洗衣机。绝大部分记忆比湿掉的纸片还要细碎,保留的小部分也是模糊不清,阿尔忒弥斯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忘记了预知教、科研院,甚至聂言。

恢复工作很艰巨,还好阿尔忒弥斯有的是时间,薛迎的辅助以及聂言的实验帮助。他花了一点时间卸下对薛迎的防备,安居在薛迎准备的疗养地,每天都为自己贴上吸盘,缓慢地找回遗忘的语言,忘却的知识,还有那些几近被挫骨扬灰的记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