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言孜孜不倦地按照阿尔忒弥斯的喜好布置家中,为他的小猫打造一个温暖又完全符合其所爱的窝巢。只要阿尔忒弥斯一想起他,他就立刻登门将猫团进大衣里带回家好好养着。
合上医疗箱,聂言活动了下缠满绷带的左臂,突然接到薛迎的电话。
他戴上无线耳机。
薛迎似乎是在室外给他打来电话,背景的呼啸风声夹杂吹落落叶的沙沙脆响,薛迎的声音几乎掩盖在巨大底噪之下,像被水浇洗得模糊不清的锡纸,所以她不得不扯开嗓子,提高声量大喊:“喂?喂?”
“我在。”聂言道。
薛迎安静了,好像为他居然回复感到震惊,只有狂风的呼啸和柔风似的呼吸。薛迎在踱步,聂言听着她踩碎落叶的吱呀吱呀,过了一会才听到那边说:“你两个月没消息。你现在在哪?”
“出了意外,负了伤,住了一个月的院。”他长话短说,放好医疗箱,“说起来,你怎么会关心起我了?”
以往薛迎找他,要么是给他找麻烦做,要么是向他倒阿尔忒弥斯的苦水。因为他杳无音讯而主动关心他,很少。
薛迎解释说:“是那小孩紧张你了。你两个月没给他寄东西,他以为你出什么事,关心你来了。”
像被小猫隔着空间在心口上撒娇似的咬了一口,留了个小月牙,又痒又软。聂言忍不住从喉咙里滚出一声笑。像喝多了甜酒,大脑轻飘飘的,渐渐从皮肤蒸发出去,聂言的声音也轻飘飘的:“他现在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还不是上次你给他寄的卡片,他知道你对他那点小心思了。”听不惯他这找不着北的状况,薛迎开口打断他。
结果聂言又低笑几声。
“你现在在哪?准备收拾收拾请个短假回来吧,我看最多再过一个月,那小孩都差不多能全部恢复了。上次他睁眼第一个看到的不是你,你很遗憾对吧?”听到对面沉沉的“嗯”,薛迎继续说:“这次别再给自己后悔了。”
聂言道:“我早就回家了。”
薛迎有些惊讶:“现在卫联那么悠闲了吗?”她还记得聂言上一年忙得脚不沾地的模样,连元旦前一天都只能和她聊一会天,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个星期前,我申请退役了。”聂言轻描淡写地讲述自己从顶头高位退却,无所谓得像让出一片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