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只剩最后一个办法了！”何仙姑甩了下手中红莲，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秦牧野。

秦牧野暗暗抿唇，不知所措地避开目光，悄悄拉住秦璐的衣袖：“妈，今天差不多就到这里吧。”

秦璐却丝毫没有理会秦牧野，反而绷着身子往矮几上靠：“请仙姑明示！”

何仙姑放下红莲，轻搓掌心，嘴角牵起一抹古怪到令人汗毛倒竖的笑：“养小鬼，你们听说过吗？”

母子俩呼吸一滞，短暂对视后秦璐摇头，秦牧野则是肩膀下沉萌生一种不详预感。

“之前的那个吊坠，随着令公子年龄增长，作用已经越来越弱。像他这种极阴体质，如果想要辟邪驱灾，至少不再见到那些污秽，目前唯一的方法，就是请一个更邪的东西来保护他，俗称‘养小鬼’。”

秦璐松开紧握的拳头，连忙去抓儿子的手，似是终于看到了希望。

还有不到一年秦牧野高考，她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出什么乱子。

秦牧野却觉得这件事有点玄。

“更邪”这两个字让他浑身都不自在，再加上这么多年与何仙姑接触来看，他觉得对方单纯忽悠老妈花钱的可能性更大。

反正从她这里买的东西太多了，有用的却只有脖子里的吊坠，可惜现在，连吊坠的作用都在减弱。

“妈，要不还是算了吧，”秦牧野努力从老妈掌心抽回手，“万一我镇不住他，反而被控制，岂不是更糟糕？”

这话似乎也有道理，秦璐再次凝眉望向何仙姑。

何仙姑单手撑着案几，五个涂着鲜红色甲油的手指规律地敲着桌面，眉毛尖儿高高扬起：“那倒不会。”

“哦？”秦璐似又看到了希望。

何仙姑起身走去靠墙的漆黑大柜，刷地一下拉开柜门，门里隔板上整整齐齐地摆着各种颜色的小玻璃瓶。

有的暗淡，有的闪着微光，有的似乎还在轻微晃动，像有生命一般。

秦牧野惊讶，那色彩斑斓的一小排，确定不是霓虹灯泡吗？

他转过脸看秦璐，秦璐却激动得两眼放光：“这……这些就是小鬼吗？”

那些小瓶子乖巧地挤在一起，人畜无害的样子，秦牧野很难把他们和往日见到的丑陋鬼脸联系到一起。

“这些，都是我捉到的小鬼，每日听我念清心经，现在已经全无戾气，非常适合养来护身。”

何仙姑指间划过那些玻璃瓶，瓶子就跟打盹被抓包的小学生似的，叮叮叮叮闪现漂亮的流光。

秦牧野深吸口气，暗自感叹仙姑敛财的手艺越发高明。

不过，根据以往的经验，他觉得，这些东西虽然会听话发光，但不一定真有用处，于是他依然决定劝秦璐放弃：“妈……”

“好！”未等秦牧野把话说完，秦璐猛拍案几站起身来，“仙姑，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你知道我对你是很信赖的。”

仙姑眯眼含笑，取下一个淡粉色的瓶子关上柜门：“就这个吧，是个小女鬼，好管教，也好照料。”

“还要照料？”秦牧野皱皱鼻子，内心已经开始疯狂抗拒。

他从小就能看到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其实只要晚上不出门，刻意避开阴气浓重的地方，不主动招惹，那些东西顶多吓唬吓唬他就离开，远没有秦璐以为的那么夸张。

粉红色的小瓶子在何仙姑的掌心里微微晃动了一下，瓶口朝着秦牧野的方向跌倒。

“哟，小家伙还挺着急，”何仙姑拿食指轻轻摸着瓶子底部，给母子俩解释，“那当然要照料呀，你想，你要养个小猫小狗，不也得给它们按时喂食吗？”

秦璐连连点头：“那是那是，请仙姑明示，怎么个照料法？”

“这个简单，”何仙姑把瓶子放在桌子中央，轻轻吸了口气，“每一个小鬼都有特殊癖好，只要满足他就好了。”

“什么癖好？”秦璐又问。

“这个嘛……”仙姑笑着眯起了眼睛，“有的好赌、有的好色、有的好财，各有不同，满足他们的方法也很简单，时不时给一点小甜头就可以啦。”

秦牧野看看粉红色的小瓶子，警觉地往后挪了挪，喜欢钱财的可以多买点冥币，可是好色要怎么满足？

何仙姑似是看透了秦牧野的心思，指着粉色的小瓶子解释：“不过这一个小女鬼呀，她不好钱也不好色，她就喜欢收集布娃娃，有空你多买点布偶娃娃放在家里就好了。”

秦璐比秦牧野先舒了一口气：“这个好办，这个好办。请仙姑放心，我就当是自己多了个孩子，一定将她好好养着。”

“那我就着手准备法事？”何仙姑含笑点头，而后挑眉打量秦牧野，用目光询问。

大概是体质关系，秦牧野从小就对耗费精力的事情本能抗拒，但与老妈相依为命惯了，又比较迁就她的心情。

他左右衡量了一下，微抿住唇，反正也不差这一次。大不了就当是买了个小玩意，有没有用另说，先让老妈安心一些吧。

于是，他缓缓松开双臂，俯身仔仔细细地把那只小粉瓶打量了一遍，答应前，又不放心地问了一句：“如果法事成功，真能多一个听话的小鬼？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小野不用想那么多了，妈妈答应你，以后她的布娃娃全都由我负责。”秦璐托住儿子的手轻轻摇晃。

何仙姑拍胸口保证：“我这里的小鬼，绝对安全可靠！无毒无副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