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要听听看我对你的希望么。”
反正一辈子都栽在这人手上了,多一个要求算得了什么。陈扬转身回到他面前,点头。
“我希望你不要为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伤神。你愿意赌,那就尽管去赌,输赢都无所谓,但你要潇洒一点。”
“你真正的生活在我身边,其余的都是游戏。就像我们以前一起打球,传球还是自己投篮,你可以犹豫可以后悔,但绝不值得你闷在家里抽一下午烟。”
陈扬低头看着那双黑而亮的眼睛,一时觉得失语。
这真是个活神仙,如他所愿,钱权不认的活神仙。一切仿佛回到当年的宿舍楼下,叶祺第一次把人生经历当故事讲给他听的时候,一模一样的淡漠与清冷。什么都变了,这个人却没有变。染缸里来回滚了无数遍,叶祺还是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上心,对自己也没有半点要求。
他不会设定任何高度让陈扬去努力,永远不会。他只会把整片可以翱翔的天空指给他看,自己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安闲微笑,淡淡地告诉他“你真正的生活在我身边,其余的都是游戏”。
陈扬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抚摸他的脸:“你把我照顾得太好了,我总觉得欠你的情。我好像只会赚钱,可你连这个都不在乎?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叶祺把那只手拉到自己唇边,舌尖温柔地扫过他的掌心:“我就想要你欠我的情,永远欠下去。”
陈扬骤然发力拎起叶祺的衣领,继而一边拥吻着一边往卧室走。
妖孽含着他的耳垂反复轻咬,低沉的笑声愈发嚣张起来:“一进门就问你的问题,居然考虑到现在,要上你倒是早说啊……”
陈扬被撩得眼底发烫,纵身把他扑倒在床上,很快两个人便吻成了滚来滚去的一团。
后来陈扬究竟有没有去赌那一局,叶祺当真问都没问过。
叶祺的寒假就这么过去了,很快那些在家里被滋养得圆头圆脑的学生们就重新充斥了校园的每一块地盘,从教学楼里宽敞明媚的教室到小树林里阴暗暧昧的角落。这一年的雪来得很晚,开春前的最后一波冷空气才让上海的天空有了昏昏雪意。云层徘徊了好几天总算真正阴沉下来,至傍晚时分便飘起了细小的雪花。
叶祺匆匆归来,看到书房里的陈扬便松了口气:“你在啊……在就好。”
陈扬习惯性地拥抱了他一下,然后被一个硕大的包装袋劈头盖脸地砸中。他满心狐疑地拆了一会儿,从里面剥出一件黑色的长风衣来,于是小声嘀咕:“我都有半打这样的风衣了,你怎么还买。”
叶祺近前来直接解他的纽扣:“赶紧换,我特意绕路去买的。”说着又想起什么来,转身去卧室拿来一套牛仔裤、毛背心和厚绒衬衫,一并扔给陈扬。
“快点,待会儿雪大了,我就舍不得把你牵出去了。”
陈扬莫名得很,但看他一副两眼放光的样子,只好按照他的话换好了他指定的衣服。
叶祺一路拉着他往外走,出了住宅楼后便撑开伞罩住他:“陪我走走。”
这么冷的天,还下着雪,身边此人的一意孤行让他感到十分古怪。但叶祺的唇角止不住地上扬,沉默中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雀跃来,陈扬渐渐被勾起了好奇心,也就一言不发陪着他在小区里漫步。
到了一处不怎么繁盛的小花园,叶祺故意停下了脚步。陈扬忙着猜测他的意图,多走了几步才发现叶祺慢了,于是回过身来——
叶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手指在伞柄上握得死紧,眼睛里却是异常罕见的热情。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