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1 / 2)

“怎么,老实就不可以聪明吗?这么小的年纪被宋师收徒,少说也是一个过目不忘,和你这种沾皇家光的兔崽子可不一样。”

“……”朱静镜没话说了,“这,这倒也是。”

朱标幽幽叹了口气,把手放在朱静镜头顶,轻声道:“你真是不知道大哥为你操了多少心,你觉得他怎么样?讨不讨厌?”

“还行吧。”朱静镜别扭道。

“你和他一起去涂山怎么样?”

“涂山?”

“对,涂山。”

“为什么要去涂山?涂山在哪里?我去那里做什么?”

这是朱标第一次和朱静镜说出自己的打算,他耐心道:“世道不公,你作为女孩子,要比男人多出很多烦恼,你想要在将来有自己的选择,做大将军,就要从现在开始努力。”

朱静镜低着头沉默。

“涂山以母狐为尊,我和她们的首领熟悉,你在那里不会被欺负。远离深宫,远离教你相夫教子的人,你才能长见识,没有人会说你不好,学一些本领回来,以后……”

“以后等大哥做了皇帝,我就能想做什么做什么吗?”

朱静镜的年纪虽小,但生在皇家,已经见过了许多龌龊,能够听懂朱标在指什么,这时接着他竟说了这样一句话。

朱标摇头:“没有人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即使是皇帝。”

“但是大哥和爹不一样,对不对?”朱静镜仰头望着朱标,“我知道的,大哥就是不一样。”

第207章 胡惟庸的困境

时间如流水,一晃又过去几年。

朱静镜被送到涂山去以后,她的母妃哭了好几场,慢慢才恢复心态,倒也能明白朱标的好心,即使不明白,也为了她得太子看重而高兴。

云南收复以后,大明的疆域基本稳定了,唯一还有战乱的地方,就是沿海一带,时不时有倭寇侵扰。

朱标在与朱元璋商量过后,派出一支水军沿着长江下去常驻,战时剿灭倭寇,平时则为渔船们保驾护航。这支水军的船上不仅有老将老兵,还有几个皇子。

一直以来,朱标都把镇妖司交给长孙万贯去打理,不介意他弄些赚钱的手段,把衙门变成一个商铺。一是因为了解妖怪的人确实少,二是因为商铺反而更容易让人们接受一些。

时机成熟以后,他把叫卢近爱接手了镇妖司,把长孙万贯送去了沈万三那里,嘱咐他们出海看看,用大明的茶叶和丝绸去换银子。

京师里面,胡惟庸作为丞相,大错没有,小错不断。

被捧到一人之下的位置上,不膨胀是不可能的,金银珠宝,他收了许多,美人美酒,家里也有不少,说是自污,实际上也是一种贪婪。

都说盛极必衰,物极必反,胡惟庸越来越招到别人记恨,一开始是一两本,后来是一两个人,弹劾他的话和文字,在京城里传得满天飞。

大殿上有御史指着他的鼻子骂,民间也有说书人戳他的脊梁骨。

有说他要谋反的,也有说他要给皇上下咒的,还有说他才是天命所归,生来就要坐龙椅的。

种种谣言,比李善长和杨宪时期要厉害了不止十倍。

从初期的不在乎,到现在的郁结于心,胡惟庸的鬓角变白,好像也没花多长时间。

秋分。

白日越来越短,早早的,中书值房就点上了灯。

议事房里,胡惟庸坐在正中的位置,脸色阴沉。下首还坐着几个人,分别是汪广洋、涂节,以及李饮冰。

人到齐已经有一阵儿了,可是谁也没有先开口,大家都低着头,偶尔用余光对视一两眼,目光中满是无奈和辛酸。

最终还是胡惟庸先开口了:“李大人,把你怀里的折子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吧。”

李饮冰在众人的视线中,缓慢地抽出十几本文书来,轻轻放在桌上。

涂节接了过去,一人发了一本,就那样看起来。

都是靠本事在官场混的,一心二用总能做到,胡惟庸没有体谅他们,自顾自继续道:“看看吧,这个月才刚开头,弹劾我的已经有十几个人了,你们说,我这个丞相当的真有那么不堪吗?”

没人敢接话。

胡惟庸继续道:“这些还算不了什么,最可恨的是玩阴的。说什么我老家的宅子夜半里冒红光,井水里生石笋,是何居心?”

李饮冰是个天生的投机者,杨宪倒台以后投奔了胡惟庸,念他当时在浙江一案中半睁半闭的态度,加上多少是个人物,胡惟庸也就没踢开他,让他加进自己的圈子里来。

何况如今他一家独大,这根墙头草也没有别的去处可以摇晃。

此时李饮冰就说话了:“丞相,有这样的事,我以为还是那些浙东余孽在暗地里操作,他们死得还不够绝,所以老惹出风言风语来。”

涂节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前脚还抱着杨宪的大腿,后脚就说什么余孽,这样自私自利的人,打着灯笼比金子还难找。

“哦。”胡惟庸道,“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属下以为,丞相可以让令兄的女儿早日与韩国公的侄子完婚,把勋贵们的心死死栓住,然后再好好敲打诚意伯一番。”

韩国公就是李善长,诚意伯嘛,自然是刘基。李饮冰出的这个主意,显然是要胡惟庸再稳固自己的地位,既然选择做权臣,那么就做一个顶级的权臣,卡在半中间最难受,谁也能来踩一脚,往高处爬虽风险大,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涂节等他最后一个字刚落地,就骂道:“李饮冰,你什么脑子,如今丞相担心的是树大招风,你反而劝他爬得高些,嫌事情不够大是吗?”

李饮冰道:“那你有什么高见,能否说出来听听?”

涂节说不出来,只能瞪了他一眼。

“汪大人博学多才,有没有什么主意?”胡惟庸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