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这位一直坚定地忠于东秦帝王的老臣腿一弯,就要给敖夜跪下。
“请您以大局为重!”左相板着脸,亦要跪下。
敖夜伸手拦住他们,黑沉沉的眸底流露出一丝痛苦,低声道,“如他们所愿,孤失去了宴白。现在该轮到孤如愿了,孤不仅要他们陪葬,还要把这座不祥的寺院夷为平地,让那些个妖僧都滚出东秦!”
左右两相被他满怀恨意的话惊住,对视一眼后,不顾敖夜的阻拦跪了下去,伏在地上齐声道,“请陛下先踏过臣的尸体。”
敖夜的手一颤,声音嘶哑道,“你们在逼我?莫非是以为孤不敢?”
“臣只是想请陛下为了东秦,三思而后行。”左相道,“他们杀不得。”
“陛下难不成是想违背叶氏祖训,让先后和已故的叶将军泉下难安吗?”右相抬起头,直视着敖夜的眼睛,“先帝都能忍二十年,难道您一点儿都不能忍?”
用敖夜最在乎的人来阻止他,不得不说,右相成功了。
若他只是一介草民,今日便是拼了性命也会为佘宴白报仇雪恨。奈何他为帝王,便有了诸多无奈,尤其是他在乎的人曾为了守护东秦付出良多。
敖夜退后一步,手微松,霜华剑差点从他手中跌落。他的目光一一掠过两相身后面露惧色的世家家主,忽然一笑,“等着,孤会让尔等死得名正言顺,既合情理又合法度。到那时候,孤看还会有谁阻止?”
被敖夜视线扫到的人顿时又惊又怕,如鹌鹑一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生怕惹他多看一眼,下一刻就会人头落地。
敖夜转身,淡淡道,“通知礼部,数日后的登基大典与封后大典一道举行。”
佘宴白生时,他需要顾忌他的意愿。死后,便容他霸道一回吧。
他想与他结为夫妻,生同裘,死同穴。
说罢,他快步走回去,上了马车,把佘宴白蛇蜕所化的尸体紧紧地搂在怀里,又冷又硬,似乎穷尽他一身的热度也无法温暖。
一如他过去试图捂热佘宴白的手,总也捂不热。
马车缓缓动起来的时候,城内来的增援部队赶到了,是本该于今日轮休的一群守城将士。随之而来的还有他们在路上遇到的一个侥幸逃脱的李氏族人。
“陛下,请您暂且留下听一听。”一身材高大的守城小兵走到马车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