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儿!你又要去哪?”身后一声雄厚的喊声传来,苏沅便觉耳膜一震,回头一看,玄关处站着的那人果然是他爹,心道这下完蛋了,转念一想,反正都被发现私自跑出院子了,也少不了一顿骂,倒不如直接溜出去玩飞快地往围墙边跑去。
“沅儿!来人啊!把公子给我抓回来!”苏文博刚从宫里回来,门都还没进就撞见自己那调皮的儿子又偷跑出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一声怒吼差点让苏沅脚下打滑,稳住身形之后,还来不及看身后追着自己的那些家丁,便脚下出力,飞快地爬上了围墙边的大树上,灵活的身形三两下便到了树腰,纵身一跃,苏沅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围墙上。
相府的围墙上,一个身着白衣便装的少年踩着火红色的琉璃瓦,回头看了看一群追着自己到围墙脚的家丁们,得意地勾了勾唇,轻轻一跃,便稳稳地落在了院外的地上,巷子里路过的行人却也着实吓了一跳。正纳闷时,近一看,这才发现这是相府那位传说貌若天仙的小公子苏沅,白肤粉唇,身段修长,尤其是那腰细而柔劲,若非那身男装,平常人可看不出这是相爷那偷跑出来的宝贝儿子。
“哼!本公子就说你们追不上我吧!”苏沅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高墙那边焦急的呼喊声,得意地甩了甩自己沾上些许灰尘的衣袖,眉一挑,也全然不顾周围人打量的眼神,便大摇大摆地往大街上走去。
然而苏沅不知,他不过是像往常一样偷跑出来,居然会遇到这么大的变故。
“卖包子咧!卖包子咧!”
“糖葫芦!上好的糖葫芦!三文钱一串咧!”
繁华的街道两旁摆满了小摊,摊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苏沅百无聊赖地踩着地上的石砖,左瞧瞧又看看,发现这些日子京城里并没有增加什么新奇的东西,停下步子盯着脚尖看了一会儿,这才轻轻地呢喃道,“唉!这大街上也没什么好玩的,倒不如去郊外逛逛呢!”
说干就干!苏沅满意地打了个响指,但是去湖边倒是有些距离,还真是懒得走路,刚巧路边有租马的小贩,苏沅抬眸看了一眼小贩,悄悄咪咪地颠了颠自己的荷包,貌似还真够租一匹马的银子,这下可好了!
苏沅满意地付了一把银子,拍了拍马头便踩着马鞍翻身而上,朝着郊外的方向奔驰而去。
骑着马在河边缓行,带着河水气息的微风刮在鼻尖,苏沅下意识地眯了一下眼,轻轻地吸了口气,郊外的空气清甜无比,果然是京城里没法比的。苏沅瞅见河边的柳树,想了想,翻身下马,拎着马绳便将马拴好,找了个阴凉干净的地方躺了下来。背手枕着,苏沅惬意地闭上了眼,享受着习习凉风吹拂在脸上的舒适。没有功课,没有元福的催促,没有老爹那粗狂的嗓门,还真是惬意啊!
苏沅满意地勾了勾唇,却不小心睡了过去,恍惚间,苏沅感觉自己要窒息了,就像被什么人勒住了脖子,但是任由他怎么挣扎都醒不过来。再醒来时,眼前已然是一片陌生的景象,而悲催的自己居然被人绑了起来。
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苏沅有些疑惑地看着屋内整齐干净的摆设,心里徒然放松了些,哪有人绑架会把人绑到这么干净的地方,这里看着就像一户平常人家,大概又是哪个看他不顺眼的富家子弟拿他开玩笑吧!苏沅勾了勾唇,心里有些不以为然,这样的把戏可不是第一次见了,肯定又是那群无聊的人拿自己来开玩笑呢!苏沅想着便扭了扭手腕,试图挣脱手上的绳子,按理说应该很容易就挣脱了,可是今天的绳子却绑得格外结实,挣扎了片刻,苏沅感觉到手腕上被粗糙的绳子磨得发疼,心里也渐渐开始有些恐慌起来,心脏止不住地狂跳。
难道自己真的被绑架了?苏沅想起了自己身体的秘密,身上雪藏了18年的耻辱,要是被别人发现了这个秘密,那他以后就完蛋了。早知道就听父亲的话,乖乖待在府里不出来乱逛了,这下好了,要是绑他的人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那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温度也逐渐开始下降,屋子周围隐隐约约传来了呜咽的狼嚎声,疲惫不堪的苏沅不断地打着寒颤,背上的衣物几乎要被冷汗打湿,却只能强打起精神,死力地掐着自己掌心里的肉,不让自己昏睡过去。
奇怪的是,绑架他的人却迟迟没有出现,就在苏沅撑不住要睡过去的时候,屋子外却传来了一阵开锁声,苏沅立即强打起了精神,眼神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木门。
“吱呀~”厚重的木门被推开,一阵冷风随着奇香从门口刮了进来,吹得苏沅一个激灵,苏沅死死地盯着门口,手掌已经被自己掐地血肉模糊,心脏也开始扑通扑通地狂跳,就在苏沅自觉快坚持不住的时候,一个浑身黑衣的高大男子低着头走了进来。月光的照射下,苏沅只看见了这人身上透着神秘感的打扮,男人脸上的面具让苏沅吓了一跳,可恐狰狞的鬼面具下只能看见一双狭长的凤眼。
“季旬居然把你绑成这个样子,真是对不住啊。”黑衣男子一步一步地向苏沅走来,低沉沙哑的嗓音就像摄人心魄的恶鬼,虽然说着没有任何敌意的话,然而却让苏沅心生一阵恶寒。苏沅看着渐渐逼近的黑衣人,有些不自觉地往后挪,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黑衣人,不知道这人到底想干嘛。
“别害怕,我对你没有敌意。”黑衣人轻轻地笑了笑,仿佛对苏沅的警惕嗤之以鼻,继续缓缓的走了过来。
苏沅看着逐渐逼近的黑衣人,鼻尖是一股萦绕的奇香,浑身都动弹不得,顿时心如死灰,只能认命地闭上了眼。
嗯?苏沅料想中的疼痛感并没有传来,反而是手腕徒然一松,苏沅有些疑惑,难道他这是给自己解开绳子了?苏沅有些疑惑地睁开眼,便听见黑衣人鼻尖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嗤笑,“放心吧,我不打你,也不杀你,你被绑着到这里也纯属是个意外。”
“这是怎么回事?”苏沅见黑衣人已经自顾自地开始倒了茶坐下,便放松了警惕,扭了扭自己发麻的手腕跟脖子,艰难地从床上爬了下来,捏着自己被磨破皮的手腕不断地倒吸着气。
“我师尊说相府的小公子是有缘人,便派我跟我师弟将一样重要的东西送给你,殊不料师弟说跟你说话你没搭理,一气之下便将你绑了来。”黑衣人不以为然地说着这些,对于苏沅被绑了半天的事并未有丝毫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