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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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小厨房里炖煮补材的频率越发高了。朝臣虽已习惯钟阑不上早朝,但也难免担忧,谣言几经波折,传到前朝时变为陛下生病了。
鉴于前些时日钟阑处理政务无比尽心尽力,三朝元老都不禁感叹其勤奋。
辛国老臣自然无比骄傲。他们大多都知道辛国君的“英明”,还特意与原先南穹的臣子们添油加醋地宣传钟阑曾经的光辉事迹。
南穹的臣子们大惊:“先前听闻辛国君……并非精于朝政。如此看来,传言多是谬误。”
辛国老臣们却摇头,神秘道:“这是陛下的良苦用心。”
朝臣们各自献上从各处搜得的珍贵药材与补品,然而钟阑的大门总是紧闭的,有专人在院内接收各位的进献并登记。
几位臣子告退时正好远远见到殿堂的一扇窗。纸窗半撑着,一玄袍青年撑着下巴,困倦地搭着眼皮,手握毛笔,眉头微蹙。容颜俊美而仙逸,即便是疲惫与倦色却也只能为其添上两分易碎感。
其中一位年轻的南穹臣子立在原地看呆了。他从未看清过辛国君的脸,刚才一晃神还以为是哪位小神仙在晨读。
然而,旋即他与其他几位老臣一同露出了钦佩与不忍。
陛下太憔悴了。
臣子眨了眨眼,呼吸放缓,似乎想要看得再真切一些。
忽然,一声粗暴的砰声。拄着窗子的木头被一把拉开,窗户狠狠砸了下来,惊醒了年轻的臣子。窗刚关上的瞬间,缝隙里闪过一片暗红鎏金,似乎还有凶狠的眼神。
他立即后辈发凉,缩起脖子,立刻拉着其他臣子匆匆离开了。
屋内,闻姚神色未明地转头看向钟阑。
他未尝不知道钟阑这几日辛苦——实际上,钟阑不再需要每天喝那些防止他逃跑的药了。钟阑非但没有逃跑,反而安静且沉静地每日按时处理政务,似乎正如朝臣们口中勤劳为民的国君一般。
但他不知道钟阑到底是出于什么想法。
屋外有人敲门。闻姚亲自开门,从吴庸手里接过桃胶羹,关上门亲自端至钟阑身旁。
钟阑的眼神沉静,如他本人一样,既冷静寡情却又慈悲,睫毛半垂如羽扇翩跹。鹅颈自玄袍衣领间探出,优雅却烦劳地垂着。
“陛下,”闻姚将桃胶羹放到桌沿,“别太累了。”
钟阑这才抬眼,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嗯。”
他接过碗,动作麻木地舀进嘴里,眼睛却虚虚地盯着空中某一点,有些魂不守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