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老将军沉吟:“燕国费尽心思给我们传了信,提醒我们陛下处境无比艰难,若再拖下去性命不保。此次我等趁李公公潜入传信,的确证实信中所言。”
“这绝对是燕国特意来挑拨的,”有人接话,“我们明知那别有用心,可若不与他们合作,又怎对得起陛下。”
“罗国核心原是后唐与齐国,都是我们的盟友;且南穹旧军都被打散编入了罗国军队,我们若要起兵,这也是将矛头对准了以前的手足。”悲观的部分人连连摇头,“如此进退两难。”
所有人的视线都对准了老将军。后者的胡子花白,眼神锐利如鹰,死死握着扶手。
“我们必须行动。”
不少人闭上眼睛。
老将军咬牙补充:“西岭山局势紧张,粮草都在往那边调集。运粮通道通过我们能控制的地区,恐怕能切断粮草几日。我们以此逼迫罗国君释放陛下。只要他一放人,我等便让运粮通道复通,亦不影响大局。”
“大人英明。”
“那便如此。”老将军转头,“你们想办法给燕国回信,说我等同意合作。待他们前线消息,我等便控制粮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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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亮,深宫内众人如浪潮般拜服下去,形成一片通路。红衣匆忙,带着通宵的疲倦直奔而来。
“辛国君恢复得很快,精神良好。”
闻姚的脸色稍好。一推门,便看到钟阑正翻身下床。
眼神忽地锐利,刺到钟阑触碰到地面的半个脚掌上,像是要将那儿削到似的。
钟阑:“……”
真是不巧。
闻姚一把将他重新揽回床上。抬手,宫人便端了温水来。他拿起水盆里飘着的绸布,仔仔细细地将那只碰到地面的裸足里外擦干净。
手指裹着绸布穿过指缝,让酥痒从脚趾一路沿着小腿蹿遍全身。闻姚刚开完军务会议,从头到脚一丝不苟,庄严肃穆的衣着,严肃果决的表情,手上却端着一只苍白的脚,一丝不苟地擦拭着。
脚趾紧绷,牵动锁链发出一声刺耳的碰撞。钟阑的小腿绷得笔直,嘴唇轻碰,眼尾泛红。
他擦完了,一放手,钟阑便将腿蜷缩起来。
“旧疾未愈,还需静养。”闻姚的声音没有波澜,抬眼,黑黢黢的瞳孔像是将钟阑封印的黑色世界,像是即将吞没他的全部。
钟阑轻哼了声:“我没事了。”
闻姚不由分说地将他重新塞回柔软的被褥间。钟阑身体完全被无骨而舒适的柔软包裹,手脚上坚硬冰冷的锁铐显得格外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