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2 / 2)

三门 有更新 4057 字 8天前

柏潜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转身扶住我的额头,倾身吹了吹。热气在冬日的夜晚显得弥足珍贵,我仰起脸避开这股灼热,却意外发现柏潜身后开始飘起了雪,霜花骤降,柏潜的声音却仍旧带着煦人的温度,他说:“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很不值得。”

“我眼里心底,都只巴望着面前这个人了。”

雪落进我的衣领,我冻得一激灵,才反应过来柏潜这话是对谁说。

耳旁挤进纯子不急不徐的声音:“可你之前也喜欢过女人,我知道你有一个前妻。我说服不了自己那么快放弃。”

我从柏潜怀里探出头,与一旁红着眼眶的纯子对视了两秒,然后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还没拍戏,纯子在戏外就对柏潜生了情,是命中注定的羁绊吗?想到《罪臣》里直绫子和萧 的床戏,我开始犯偏头痛。

“树导现在是在思考换女主的可操作性吗?”纯子挤到我和柏潜中间,把我们分开,一脸不服气地对我用激将法:“树导不会是不敢试吧?你也怕柏潜会再度爱上女人,对吗?”

雪落得更快了,一片又一片的白色堆积到我心口,我如鲠在喉,却不得不逼自己同纯子上演争风吃醋的戏码,我说我不会换掉你,不会删减戏份,我拭目以待。

这话一开口,我的心口就开始冒风了。

我还是违背了承诺,把柏潜当作了待价而沽的商品。他成了我的筹码,时刻都悬在我和纯子中间的分界线上。

第109章 -流沙是没有感情的。

这夜回去的路上我和柏潜都是沉默的。我在等他开口,或许他也在等我。

小豆岛完成定妆照拍摄,接下来的行程就要返回月亮峡谷。《罪臣》的第一场戏,故事的开始就是从一望无垠的边沙叙述的。

因而回到酒店我们开始打包行李,坐次日清晨的直升机回程。

我父亲打下的产业一定程度上为我做实景拍摄提供了很多便利。首先就是交通方便,一架直升机哪里都能随心所欲往返。其次就是航拍的实景,为剧组省下不少经费。

虽然我做这部电影没考虑钱,我只是想把柏潜推到真正圆满的位置,全一全自己的私欲。

我分别把自己和柏潜的行李箱打开了。从衣帽间抱来两人换洗的衣物,摊在被面让柏潜搭把手整理,来回三次,柏潜还只是卷了两双袜子,让我有点气不顺。

今天晚饭后本来就是带了气回来的,因此看他心不在焉的样子,那股气更冲了。

我把拿来的鞋子重重扔到一边,企图引起柏潜的关注。

他倒是向我投来了询问的眼色,只是有些迟疑,反应也跟不太上,问:“怎么了?是不是困了,困了就睡吧,明天收拾,我也困了。”

说着话间,柏潜就已经绕开行李箱坐上了自己的床位半躺着脱睡衣。黑色的宽领荷叶边睡衣被他蒙头一脱,露出结实白皙的上半身身材。

柏潜已经将近三年没有工作,意味着这三年他都没怎么出门接受阳光的洗礼,全身白得比牛奶还细腻。

只是肌群相比年轻的那几年要薄些,线条很流畅,鼓起来的每一块肌肉都非常具有观赏性。尤其不美黑的话,他微微耸起的胸,乳头就有种透明的粉。那两点很小,却惹眼得不行,加之他常年脖梗都挂着碧绿色的吊坠,色彩冲击太大了。

被男色一阵迷惑,我早已忘记在气什么了,哪里还有气呢,脑子里全是柏潜难得一见的风情。

柏潜脱了睡衣才想起现在是冬季了,不适合裸睡,又微恼地叹了口气把睡衣穿上了。

我一直注意着他,这一幕自然也没错过。可是我对他的滤镜太厚了,面对他明显迷糊的行为只觉得可爱,完全没想到是他的病情已经严重到影响日常生活了。

我见柏潜看起来实在是困,便大发慈悲把行李箱和衣物都挪开,给他腾出睡的空间,自己蹲到一边去收拾行囊。

两个大男人出门东西也没多少,一个人收拾得很快,我叫上柏潜搭手,不过是为了营造出一种我们在过日子的氛围。

那时的我没意识到,柏潜身体状态正常的时候,往往这种氛围都是他不动声色给了我。而我,接受得太理所当然了。

我把行李箱放在玄关,这样明天万一赶时间也不会忘记带走它了。

回想了一下要带的东西,确定什么都收拾了后,我拿了睡衣去浴室。

上床的时候被窝已经被柏潜睡暖了,他的睡相很规矩,只占了自己的床位,绵长的呼吸似在和床头灯道晚安。

我盯着他的睡颜看了一会儿,脑子里浮现今天纯子说的那几句话,忍不住伸手抚了抚柏潜的额头,眼底是我自己都没发现的爱怜。

睡眠中的柏潜寻着温度靠了过来,手臂自然地搭上了我的腰,一味莫名其妙的底气就从我脚底蔓延上头了。

柏潜还会爱上女人吗?

扪心自问,我很想知道,但也害怕知道。

我是一个24k纯直男,曾经觉得和男人卿卿我我演同志片很恶心,和前女友有孕育孩子可能的直男,因为遇上了柏潜,一生都被他改变了。

那么柏潜呢?他眼底有明晃晃的爱意和依赖,对我撒娇信手拈来,能容忍我亵玩他的身体,同我做爱时有强烈的冲动……这些是直男都做不到的。

但万一,他是双呢,万一他还能对女人硬起来,他会不会又被掰直回去?

我不知道。

甚至于我都不敢给柏潜盖章同性恋。

我的这些心思拉扯因为柏潜困意上头不了了之,第二天又赶着去月亮峡谷,无暇思考。

直升机一落地,作为导演编剧制片人,又有一大堆的事等着我去处理。于是关于柏潜弯得彻不彻底的想法,转头就不知所云了。

《罪臣》的第一场戏是萧 坐在辽州边境的将军帐里陪同将士们宴饮。

今儿是大年,萧 已经三年没有被昭回乾安了。且不说他手握三十万大军,按梁朝律例是该每年还朝觐见君王一次的,就单论他现今定梁王的爵位,亲母是当朝唯一的华胥长公主,身份之尊贵,合该是乾安皇城最顶配的皇亲国戚了。皇亲是连过节都需要参加国宴的。

可乾安已经三年未传他还朝的圣旨了。乾安没有人想他回去。

龙椅上手握生杀大权的滴血生父不想他回去,恨不能要他带着刻了“梁”字印记的肉体长在辽州,将那些虎视眈眈的藩国贼子震于千里之外。

执掌后宫的太后从不想认他,从发散定梁王世子十四岁早夭谣言的那天,这个兄妹苟合的孽畜就死了。

至于他现世唯二的血亲,华胥长公主,正绞尽脑汁把乾安翻个天呢,整天与太后算计来算计去,看谁死得早呢,哪有空管奸污所出的儿子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