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传出相谈声。
“大人,您对沈家人当真无恨?他们毕竟——”
“事已至此,多说也无益。”云想容波澜不惊:“年幼时以我家人相逼,无论如何,那些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
“分明是沈家行骗,他们并未放过您的家人!”
“我要如何,我无非是一条不掌兵权的疯狗,他们要我死不过是一道圣旨的事。我死与不死,我家人都已经死了,而为我而死的人也活不过来。倒不如做个富贵闲人,锦衣玉食,这人间繁华,不好好享受一番岂不是白活一趟。我做了那些事,早就与沈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遗臭万年的名声是洗不去了,死后的事又何必去在意。莫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沈高祖以云想容的亲族作人质,逼得云想容满手血债。终究他的子孙沈既明亦为李龙城如此折磨,搭上了一条命和沈氏江山。杀人屠城非云想容本意,冥王有意放水,免去他的炼狱之苦。而沈家人入了地府可没有这样的好运气,看来被酷刑折磨的沈家亡魂远不止沈既明的父兄,恐怕要多得多。
老宫女来给云想容添新茶,正撞上门口的解昭。解昭自小就招人喜欢,哪怕是在云想容身边,也真的吃到什么苦头。
老宫女喜笑颜开,掀开门帘喜声道:“大人,看看谁回来了。”
云想容头也未抬:“谁,解昭么。”
解昭面沉如水。
老宫女道:“可不是。”
云想容放下茶杯,漫不经心地架子上拎起一只做工精湛的红木食盒:“我出去见他。”
屋内人惊到:“莫非这些年云大人日日都备着这些……”
云想容每走一步,解昭心头就多颤一分,他与云想容五年未见,熟悉的愤恨感直冲头脑,他也不知自己竟会如此激动。待云想容迈出一只脚来,解昭再也克制不住,步伐飞快,身轻如燕,霎时出现在云想容身后,极利落地割断了云想容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