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才想到,墨山的气味对它来说是一种威胁。”燕慈把汗巾掷进水盆,激起一圈水花,懊恼道:“以后,你不要轻易掺和这种事情。”
李若庭瞥了眼正打盹的墨山,他确实没想到,狸鼠这种地底下生存的灵兽,一双爪子长那么吓人还是为了刨土,闻见了墨山的味道第一反应定是受到了威胁,所以才会突然狂躁,并且要杀他,这是灵兽自我保护的本能。
“师父在,我是不怕的。”李若庭声音闷闷的,找出燕慈上次给他买得药膏递到后头。
沾了膏药的手顿了顿,轻轻触上他的伤处,清凉的药膏被细细涂抹匀了,李若庭绷紧的全身放松下来。燕慈起身给他找来外衣披上,垂眼略过了李若庭的胸口,原来这些伤痕如今是淡淡的白色了,不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这些伤像是伤在燕慈的心里,密密麻麻的痛感从胸口某个地方蔓延开来,燕慈强忍镇定,扔下一句让李若庭好好休息,进了屋子里另一边。
这间客栈倒是大方,他们住的是屋子有两张床,两张床被一扇屏风隔开。
燕慈盘坐在床中打坐冷汗涔涔,另一边李若庭已经沉沉睡了。
翌日,郝仙师给两人牵来了那头鹿蜀,还带来了说好的两百金。郝仙师倒是个不多事的人,对李若庭和燕慈的身份一概不问。
鹿蜀日行可近千里,到达黑山也就是三日的事,两人不急着马上出发,便决定在高荷镇歇两日。狸鼠的抓伤过了一日已经好了很多,李若庭浑身舒坦就待不住,扯着燕慈上了大街。
跟燕慈一起在热闹的大街上逛逛,再吃些好吃的,是李若庭一直的念想。
曾经在山里的时候,凡是需要采买东西,燕慈都是快去快回,也不带他,他想下山去逛逛的时候,想到自己一个人只觉得没意思,也就不再想了。
高荷镇大街上十分热闹,街道两旁叫卖的摊子一个挤着一个,许多是李若庭没见过的新奇东西。
“师父,看!”李若庭拿起一个面具,朝燕慈笑得灿烂。
这是一个狐狸面具,白色的底色上用红色勾画出狐狸狭长的眼睛鼻子和嘴巴,脸上还各一边描了三条胡须。
燕慈盯着这个面具,冷漠地走开了。
李若庭愣神了片刻,放下面具追了上去,疑惑道:“怎么了?”他声音小小的,像一个做错事的人。
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他只知道燕慈已经很久没有对他露出这样冷漠的神情,他心里难受,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