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帮我。”燕慈看不下去,把李若庭喊了出来。
一张木桌被摆在院中,配上两把木椅,燕慈拎出一个陈旧的泥炉放在桌上。
“这是哪来的?”李若庭不禁好奇道。
燕慈道:“屋子里的,估计是院子主人的,我出去一趟。”
李若庭勾起嘴,也不问他去做什么,便钻进厨房里看妇人怎么做面条。
锅里的滚水咕噜噜直冒泡,妇人手中的面团乖巧极了,在一双灵巧的手中变长变细,一根长长的面条盘转着落进了锅里。
天色暗了,一桌丰盛的菜加一碗长寿面上了桌,妇人临走前还给小院里挂了个喜庆的红灯笼。
夜风一吹,红灯笼摇摇晃晃,里头烛火忽明忽暗。
李若庭在院中来回走了两趟,时不时去望小院的那扇木门。
燕慈怎么还未回来?
那次他慌慌张张跑去寻燕慈的记忆又涌了出来,他顿时攥紧了拳头,无声喊了句:燕慈。
小院的木门咯吱一声,燕慈拎了个壶走进来。
高高悬起的心,终于又落了地。
“你出去做什么了……为什么这么久?”李若庭恨恨地说。
燕慈晃了晃手中壶,“给你买酒。”
李若庭鼻子蓦地发酸,转过身不看燕慈,燕慈在他身后,只见李若庭捂住了脸,肩膀微微颤抖。
这几日积攒在心底的痛苦把他的心狠命揉成一团,痛楚时刻提醒着他,他是绝望的。
他们走到绝境了。
即使是躲在他心心念念想拥有的小院子里,即使是他们没日没夜的缠绵缱绻。
燕慈只是出去买酒回来晚了些,就能把他吓得心惊胆战。
昔日绝不放手的李若庭,无论面临多大险境都愿意面对的李若庭,硬生生妥协成了一个违背了自己的心,要眼睁睁看着燕慈去死的李若庭。
他被这份绝望压抑到窒息,却还要带着破碎不堪又痛苦万分的心苟延残喘。
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抹尽了脸,当无事发生。
圆月当空,柔白的月光洒进院子,垂柳花草影子交错,桌上小泥炉生了炭火,温上燕慈带回来的酒。
酒,是燕慈寻到镇上最好的酒楼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