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时候,墨山叼来了两只兔子,李若庭哼着小曲回来,两人坐在一起啃着烤肉,期间燕慈忐忑极了,他不时偷看自己藏在角落的那野捧花,生怕被李若庭发现了去。
好在李若庭没发现,抹抹嘴说他要去找白漪。
燕慈心底是有不悦的,自从李若庭整日和那只白狐厮混在一起,他就不悦了,可今日是李若庭生辰,他怎好坏了李若庭的心情,他闭着眼打坐任李若庭去。
他在石室中等着,把那捧花摆弄来摆弄去。
直到月亮挂上了树梢,他才发现李若庭居然还未回来,墨山倒是回来了,他急忙带着墨山冲出了石室。
燕慈一路寻到了那汪深潭,在水汽缭绕的瀑布下,看见赤裸上身的李若庭。
这是他第一次咬牙切齿,胸口血气翻涌。
怒意冲天,把他烧成了灰烬。
他知道狐狸的把戏,李若庭也知道狐狸的把戏,李若庭曾经还同他说过,那只叫白漪的狐狸化人形的时候,长得极好。
燕慈那时候不以为然,因为李若庭补上一句,不及师父好看。
可眼前的李若庭似乎疯了,他拥着那只狐狸,神情迷醉,白漪似乎是他的爱人,他小心翼翼地舔着,触碰着白漪的嘴。
燕慈脑中白光乍现,他的神智像一根脆弱的弦,生生断了。
他从未在李若庭的脸上见过这样痴迷的神情,李若庭看起来神智不清不楚,眯起眼睛,笑得像一朵花,上身和白漪紧紧贴在一处。
站在黑暗中的燕慈拳头攥紧,他似乎看见了自己可笑的身影。
他独自在石室中徘徊忐忑,那捧带着露珠的花被孤独的他藏到将要枯萎。
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什么是嫉妒,什么是愤怒,什么是不甘,什么又是喜欢。
也许他从未发觉,他喜欢上了李若庭。
从何时开始,他也不知道。
李若庭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因为师徒这一层关系,死死蒙住了他这一颗悄然跳动的心。
他陡然想到他的年纪,三十已经出了头,想到他冷漠的性子,想到他久居在这深山中,想到李若庭一声声喊他。
是“师父”,不是他的名字,也不是别的。
他变得面目全非,往日里那副清冷孤傲的模样早已不见。
燕慈飞身掠去,掐起白漪的脖子重重摔在地上,那只白狐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便躺在地上呕出一口血来。
它被燕慈摔得骨头碎了好几根,呜咽着抬起头来,只看到燕慈一双滴血般通红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