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贺霖张了张嘴,诧异极了。
他可想不到金霓生小子会交一个大魔头兄弟,凭他这些日子接触,师徒二人也不像是为非作歹之人。
李若庭莫不是也犯了疯病?
陆贺霖拿他没法子,甩甩衣袖说:“你说是你所为,那请你们赶紧离开吧!”
“你不抓我?”李若庭抬起眼,问他。
“我抓你作甚?我看你和你师父都是疯子,赶紧离开!”陆贺霖龇牙咧嘴地从衣襟里掏出一袋银钱,塞李若庭怀里,厌烦道:“你这疯言疯语别同旁人说,不是人人都像我一样,知道你们两个脑子有点毛病。”
李若庭嗤笑出声,扶着腰笑了片刻,连喘好几口气道:“银钱就不用了,以后也用不上。”
“我要告诉金霓生。”陆贺霖把银钱收回来,直视他道:“要真是你害了这些百姓,就算你们逃到天涯海角,我们也能找到你们。”
李若庭颔首,松松抱了个拳:“这才是正道人该做的事。”
天灰蒙蒙要亮时,都城的万家灯火才渐渐熄灭了。
酒肆拉下了门帘,留下阵阵浓香酒气,街道上的小摊贩们早就收拾好东西,回家歇着了。
青石板路的两旁,只剩下空无一人的摊子柜子,立在静谧的凌晨里沉睡,等待着鸡叫了,天光亮时再醒来。
一辆布帘子严实的马车从浣玉堂迅速冲了出来,急促的马蹄声响彻了都城沉睡过去的大街小巷。
漆黑的车厢内摇摇晃晃半躺着两个人,李若庭靠在燕慈腿上,他身上热的厉害。
昏昏沉沉忆起这几日,他的脸就烧了。
他们真是疯了,完全疯了。
清风公子的膏药也是邪门,还真同他所说,用了便要痒死,非得解了不可,李若庭本是想的简单,以为解了一回就好,殊不知这膏药解一次不够,他怀疑这膏药带了毒,用上了便是脑袋也不清醒。
一整夜都是难耐至极,差点要了他的命。
第二日的时候,他发烫了,浑身疼痛滚烫。
燕慈给他泡了温水澡,擦了伤药,他睡了一天,恍惚间醒来想到他们之间将要对面的事情,心口裂开,又是一阵黯然伤心。
李若庭躺床上愣怔,一动不动望着燕慈坐在桌前不愿靠近他的背影。
燕慈在自责。
他并不是全然失控,他是半清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