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只白眼狼!无义的狗!”
“近十年了,我就是养一条狗,见了我也知道摇一摇尾巴!”
他在梦中听见这声怒斥,疯了一般四处找剑,他刚找到一把剑,抬眼就看见了张氏,张氏的脖子全断了,脑袋松松挂在脖子根上,她穿着她最爱穿的紫色罗裙,一步一步,摇摇晃晃向李若庭走来。
李若庭惊叫着醒来,他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竟然有泪。
身上的薄衫早就被汗浸透,沾在背上黏腻不堪,几滴汗珠顺着他的额角滑落,还有一颗掉进他的眼睛里,眼睛一阵刺痛。
“噩梦?”燕慈问他。
李若庭咽了口唾沫,浓浓的血腥味,嘴里一处是又痛又辣,估计是方才做梦的时候,自己咬破了。
燕慈放下手中的柴火,洗净了手才过去把人搂进怀里,轻轻抚着李若庭的背。
李若庭深吸一口气,闻着燕慈身上从山里带回来的树木气味,他咬紧下唇,鼻子蓦地发酸。
“可是想下山了?”燕慈沉声问他。
燕慈记得李若庭说过他有个朋友,当初还让他送什么东西去,他已经记不清了,他隐隐开始担心李若庭是不是又后悔回山了。
不管是上山还是下山,是隐于山林之间还是融入喧嚣人市,到了这个时候,他都是愿的。
“想下山的话……”
不待燕慈说完,李若庭摇着头打断他:“不想。”
石室静了下来,两人浅浅的呼吸交融在一处,他们鼻尖厮磨了一会儿,李若庭眼眶通红,他轻声道:“我想永远待在这里,要你永远陪着我。”
他这样怨气连天的话就算是说了出来,也得不到回应,李若庭心里知道没有回应,更恨燕慈连哄他都不愿,哪怕是骗一骗他。
燕慈凑上去想吻他,李若庭退开一寸。
温热的唇近在迟尺,柔软且水光泛滥,燕慈垂眼盯住李若庭的下唇,他很喜欢中间那道竖着的,浅浅的沟,实在是勾他。
盯久了,燕慈的下腹一紧,浑身都是燥热不安。
他回想起那间昏暗的屋子,那张摇晃了整夜都不够的架子床,还有那副在架子床里挣扎,遍是旖旎痕迹的躯体,痕迹都是他故意留下的,红的青的,淡色的深色的。李若庭在他怀里哭哑了嗓子,一张脸红透了,迷离的眼睛挂满了泪,咬着他的肩膀隐忍着,还非要不停说些话来招惹他。
燕慈的喉结滚动两下,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把人狠狠拖进自己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