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了张口,却发现喉咙里堵了一块化不开的铅,无情的剥夺了他的声音。
原来“不会不要我”是这个意思。
原来并不是他们“一厢情愿”,而是我。
季敬竹闭上眼,无意识地频频点头。沈枫似乎比他还要难受,狼狈地转过身:“我…先回屋了。”
他再也不敢去看季敬竹的反应。
可就当沈枫要推开屋门时,季敬竹忽然大声喊住他:“沈枫!”
他嗓音沙哑道:“你进了那个门,我就再也不能喊你的名字了。你懂吗?”
“……”沈枫狠狠咬着后槽牙,整张脸几乎扭曲起来,但他的声音是平稳的:“我觉得喊我‘哥’也挺好的,你这一年没大没小的瞎喊,闹得我都没脾气了。”
季敬竹最后一次的挽留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
好像一场偷来的美梦,他把他的哥哥偷来当成男朋友,梦醒后,又要把偷来的事物归还回去。
—
季敬竹回屋时,季未生正在等他。她除了眼睛略微肿胀外,已经恢复了平静。
“小竹,对不起。”季未生十分认真,“你说的对,感情没有可比性,我也没权利要求你的成全。”
“我想通了,你和小枫什么都没做错。我明天会和你沈叔说清楚,结婚的事情也先放下吧——”
季敬竹不知道他出门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也不清楚母亲的心理变化,但无论如何这些已经失去了意义。
季敬竹的声音没有起伏:“别再为这些烦心了。我和沈枫——”
他顿了顿:“不对。是我和我哥,分开了。”
第30章 姓名[过去]
婚礼定在了八月底,夏末初秋的时节,繁叶还未落败,拖沓着残夏的墨色尾巴,沾染秋了的霓黄。
时节的更替好像不自觉中提醒着世上某个角落里隐蔽的聚散。
进入八月后,季敬竹变得忙碌起来。书写请帖、采买烟酒、折叠糖盒……桩桩件件的事情都和沈家有着密密麻麻的牵扯。
可季敬竹竟然没再和沈枫说过一句话。
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他像是变了一个人,越来越沉默。偶尔遇到街坊邻里和他笑着说“恭喜”,他也只是轻点下头表达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