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展获得了彭哥他们的响应,这样总能证明我们的时间并没有在空虚和自暴自弃中白白浪费。苏怀所设计的布展方案,因纯自然主义风格赢得了一致好评,认可指数达五星级。
原田说:“我们甚至可以拍卖这些诗,不过,框子要精致一些。”
由于把天花板装饰成蔚蓝色的天空,“北岛”咖啡馆显得豁亮多了。彭哥不知从哪整来一些带有先锋色彩的摄影作品,穿插在诗作中间,使这里更接近于一个私人画室,荡漾着一种艺术的氛围。铁木儿掐着个腰走来走去,充满了喜悦。
她的神情似乎是在说:诗人的咖啡馆就应该是这样的,这样才自然,自然得如同贝多芬写他的《命运交响曲》,陀斯妥也夫斯基写他的《罪与罚》一样。用踌躇满志来形容此时的她最为恰当。
镶了金属框的展品大都是我和原田挂上去,那真是个力气活,挂一天,比爬一趟泰山还累。好在铁木儿时不常会给我们送来一份点蜡烛的甜点,算是犒赏。
一天,原田没来,也没请假。晚上,他才现身,像一个徘徊着的幽灵。
“你这个可耻的逃兵!”我骂道。
原田神神秘秘地把我拉到一边,告诉我说,他去了一趟泥塑大师所在的那个山凹,这次他是以一个采访者的身份去的,还带了介绍信。泥塑大师热情地接待了他,并当场作了示范表演。
“你猜怎么着?”原田说,“我拿到他给我捏的泥人,看了一眼,说匠气十足,随手就丢掉了,那个狗屁大师完全被我镇住了,愣在那里,比泥塑还他妈的像泥塑!”我们俩笑了半天,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那一晚,因为原田的姗姗来迟,我们只好加班加点,干了一个通宵。
诗展开幕的前一天,我们一伙人再次审视了一遍我们的劳动成果之后,才让铁木儿来验收。铁木儿划了个十字,一个劲说:“天呐,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开展的第一天来了很多人,跟我们预想的一样。
“喂,柯本,你知道我卖了多少壶咖啡吗?”铁木儿问我。
“我警告你,可以得意,却不可忘形。”
出于偏爱,一个叫尹丽川的女孩的诗占据了整整一面墙。
有不少人把展出的诗,抄在本子上,当然,更多的人是拿着录象机把诗展录了下来。遗憾的是,拍卖的效果却不理想,只有一家宾馆买了两幅。既使是这样,铁木儿还是蛮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