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我请这位太太到茶社喝了下午茶,还听她给我讲了一通犹太经典,年轻时,她的博士论文就是围绕着这个题目做的。
第二本《晚清小说史》,是一个出租汽车司机卖给我的,他父亲原来藏书,现在瘫了,不能动了。
这是1955年作家版,装帧特简洁,让人爱不释手。
出租汽车司机开价五千元,我笑了,他赶紧降到四千元,我再一笑,他又降至三千元,最后,以一百五十元成交。
“我是从我爸的书房里偷来的,要是让他老人家知道了,非跟我玩命不可。”他不无夸张地说。
“要是这样的话,你可以拿回去好了。”
“不,我不是那意思,这本书已经属于你了。”说着,他一溜烟地跑掉了。我继续玩味似的抚摩着书的封面。
后来,陆陆续续地我又买到了这本书的其他版本,比如1980年的人文版。
仿佛突然推开了面前的一扇窗,发现窗外另有一番景色,妙趣横生。我决定接着干下去。
很快,我又在报纸上登了别的求购启事,寻求各种版本的《无名的裘德》和《绿衣亨利》
频繁的图书交易,给了我一些清净平和的东西,让我保持着从老子那里继承下来的某种生存状态。这似乎没什么错,彭哥他们却不这么看,有一天,他们跑来兴师问罪,用猫头鹰一样的审视目光盯着我,他们说:“你越来越浮躁了。”
他们组成了一个特别法庭,对我提出种种指控,七嘴八舌,好像嗡嗡叫的黄蜂,赶也赶不走。彭哥义正词严地指责道:“柯本,你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地破坏了一个隐士应该遵守的行为准则。”
我用玩笑的口吻解释道:“我这么做,没有别的意思,”我懒洋洋地坐在旋转木马上,两个膝盖顶着下巴,“我只是闲得难受。”
“闲得难受,去伊拉克好了,那边大选都忙得脚丫子朝上了,”苏怀说,“你去,正好可以搭一把手。”
“没问题,”对苏怀的合理化建议,我全盘接受了。“我要是不幸当选了总统,就给你们几个师长、旅长的干干。”我挨个拍着他们的肩膀,“你,你,还有你,统统提拔到最高领导层,一个也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