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羞成怒推了她一下,道:“姜糖你装什么大尾巴狼,别说你不想回城。你要是不想,怎么去巴结陈娇陈秀了?还眼巴巴送上门教开车,呵,你比苏丹叶好不到哪儿去,你还不如她。她脸皮厚好歹坦荡,你呢?装出不屑一顾的样子,背地里的手段肯定没少使。我呸!”
江糖居高临下睨着谢小兰:“不是骂人丑,就可以掩饰自己的丑。我想啐你,还怕玷污了我的唾沫。你最好打消那个念头,否则,你以为我会包庇你或者视而不见吗?谢小兰,你会在别人出局前,提前出局。”
“!!!”
谢小兰的脸瞬间变得苍白,手脚冰凉。
她是认真的!!!
她大意了,她错估了姜糖的心态。
她目眦欲裂瞪着江糖:“贱人,我好心拉你一把,你居然威胁我。”
“行啊,去举报我啊,可你拿什么理由举报呢?你要举报我偷听她们俩吵嘴?哈哈哈哈,姜糖,你没证据。”
谢小兰看着她的目光如淬了毒一般。
连表面上的和平也不维持了。
江糖:“有些事,不需要证据。当事人信了就行。”
她们不是法官,也不是来断案的,需要什么确凿的物证人证吗?
用不着。
谢小兰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了一下,眼睛死死盯着姜糖。
她会告诉尹秀眉她们吗?
应该不会的,说了对她有什么好处,万一尹秀眉不信,反倒怀疑姜糖自个儿呢?她肯定是在恐吓自己。
想到这儿,谢小兰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我只是想回城,有错吗?”
“没有错,但你不该存了毁别人一生的心思。”江糖背对着她,话音落下,推开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江糖其实并不如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
清楚一个时代的悲剧,跟亲历时代的伤痕烙下独特的时代基因,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如今,她不是旁观者,而是这段历史的参与者。
她清楚两年后高考会重启,紧接着新政策允许知青们回城。
但同时,城里工作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没有考上大学,满怀期待回城的知青除了接班顶岗,再难找到自己的立足之地。到了那时,他们才幡然醒悟,在滚滚历史洪流中,其实自己早已被故土抛弃了。
没有稳定工作,没有房子,大批涌回城市的知青成了见天在街上溜跶的盲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