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还是笑,不说话。
晁姨跟着笑:“好,你大了,我不问。”
帮晁姨准备完一锅乌米饭,林雪走出家门。
江南的冬天总是阴霾霾的,却又下不下雪来,透着一股骨子里的湿冷。
林雪从邶城过来,到现在也没适应这种湿冷,总觉得体感温度比北京还低了好几度,但她裹了裹身上的大衣,还是习惯性往河边走。
只是每天站在河边,也不知怎么,河水里只映出她呆呆的一张脸,并没像传说中那样,让她心里想而不得见的那张面容浮现出来。
倒是今天晁姨突然提起拜喜神的事,那张脸就在她心里晃啊晃。
伴着圈圈层层的涟漪,已经看得不那么真切。
她忍不住想:不知一直说着不走心的桑恬,到现在还记得她吗?
“你好。”
林雪听见有人叫她,抬头。
那对她帮着捡过帽子的姐妹向她走过来,姐姐挺不好意思的笑笑,把手里的桂花糖年糕递给她:“上次谢谢你了,这是我们刚买的,你带回去跟晁姨晁叔一起吃吧。”
林雪道了声谢,姐姐就牵着妹妹走了。
林雪拎着桂花糖年糕站在河边,对着河水一阵愣神,唇角勾起来,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她是在笑她自己——
刚才那姑娘的声音,和桑恬有那么些相像。刚才她想着桑恬,恍然间一听,还以为是桑恬站在江南的桥头,像两人第一次遇见那样跟她打招呼。
她又急又喜,眼底几乎有酸酸胀胀的热流要冲出来,她迫不及待想说:“你好,我叫楚凌雪,楚天的楚,凌云的凌,下雪的雪。”
这一次,她一定不再蠢到对桑恬有所隐瞒了。
如果她不再回避这个曾把她钉在耻辱柱上的名字,是不是她们就能重新开始?
然而她一回头,却只看见陌生的一张笑脸。
林雪自嘲的笑笑:像她这么不负责任的溜走,桑恬一定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她了吧?
这时又一个声音响起:“请问这儿有户姓晁的人家……”
林雪唇角嘲讽的笑意更深:真是魔怔了,怎么听谁的声音都像桑恬?
但她还是忍不住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