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辛,来吃点东西。”母亲端着个水果盘走进房间,盘子里有一只苹果和一捧樱桃,都是已经洗gān净了的。
赵辛拈起一只樱桃送进嘴,冲母亲笑笑:“好甜啊。”
“四十一斤,能不甜吗?”母亲也笑,“准备睡啦?”
“嗯。”
“哦,睡前是不是要打个电话什么的?用我回避吗?”
赵辛有些无奈地看向母亲:“妈,你也都知道了?”
“你爸跟我说的,”母亲顿了顿,收起笑意认真道,“其实你爸一直很关心你的,他还看过你的……只不过这些他从来没给你说过。”
赵辛低声说:“我知道他关心我。”
“昨天我都批评他啦,哪有说话这么难听的?”母亲放下果盘,摇了摇头,“我儿子就是写童话也能写得好。”
赵辛:“妈——你不用这样,我也有错。”
赵辛原本兴冲冲想去甘城找刘语生,却被父亲一席话质问得心灰意冷——然后父子俩就吵了一架。说来有些好笑,他年近三十,赵教授五十有余,两个男人竟然吵得脸红脖子粗,最后以赵教授甩门离开告终。
再回想当时的情景,赵辛承认自己过于气急败坏了——或者说是慌不择言。父亲的一席话jing准地戳中了他的软肋:他心里隐隐怀疑的,正是刘语生是否能接受与一个残疾人相伴。离开网络和文字,这个残疾人不是一呼百应的唐纳森,他只是一个残疾人。
越是被戳中软肋,他便越是嘴硬地不承认,以至于最终对父亲恶语相向:“那当年你们为什么不给我打疫苗?!”话一说出口赵辛就后悔了,但是为时已晚,赵教授脸色大变,整个人神情灰败下去。半晌,他用力关上门,离开了赵辛家。
“哎,一家人哪有那么多错不错的?”母亲拍拍赵辛的肩膀,“你爸也是着急了,你才和那个男孩在一起几天,你就要去找他——你一个人去外地,我们不放心啊。再说了,你对那男孩了解多少?他家里是什么情况,你清楚吗?”
“……”
“你爸主要是怕你受伤害,我也是——总有一天我们没法陪着你了,到时候你得一个人面对所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