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绥见他乖乖收了,索性也取下围巾,挂到他的脖子上。
“伸手。” 盛绥说。
“啊?” 季维知不明就里地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
外头空气确实冷,但这也就是一两秒的事。
因为很快,盛绥就把自己的手套摘下来,顺着五指,一点点地套进去。
棉手套,羊毛围巾,呢子帽,温度都属于盛绥。
有那么一瞬,季维知好像在这双眼睛里看到完全不一样的光。
季维知有点慌,不自在地往后退,“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你准备去哪?” 盛绥对这副装束很满意,询问季维知的行程。
季维知瞧自己这身还有些恍惚:“我去温家。”
“嗯?”
“找温绍祺踢个球。”
盛绥表情未动,但语气似乎不悦:“你们好像经常在一块。”
“嗐,这不没人陪我嘛。” 季维知蹭着围巾心猿意马的,“他正好也爱踢球,我俩就总约着一起。”
盛绥想了想:“其实我也会踢。”
“你又不爱踢。” 季维知摇头,没听明白他的暗示,“小时候我拉你陪我玩,你都说忙,不去。”
小孩很爱记仇。那会盛绥刚接手济善会,还有自己的学业要忙,确实没什么时间陪比工作更 “麻烦” 的小孩。
盛绥如今就是十分后悔,早知现在这么难追,那会就是少睡半夜觉也该多陪陪人家。
“是我错了,那会不懂事。” 盛绥盯着他,“要不现在你再问问?应该懂事多了。”
季维知探究地反问:“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现在可以对我召之即来,” 盛绥又把他的帽檐往下压了压,“挥之…… 大概也挥不去。”
第9章 来吃糖
季维知足足愣了三秒。
几个意思?盛绥这是…… 魔怔了?
季维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又觉得自己脸上烧得慌:“x 国的学校尽教你学狗皮膏药了是吧。”
以现在这局势,提 x 国不大合适,盛绥就没再往下说:“走吧,我送你去温家。”
俩人并排走着,衣服时不时碰到一起。
季维知这才意识到俩人离得未免太近了些。当初是自己信誓旦旦说 “敢走的话以后就别联系”,这会被几句花言巧语就弄得晕头转向,也太没骨气了。
“不用你送,我不爱坐车。” 季维知哼道。
盛绥脚步顿了顿,“行。”
正在季维知以为他要离开时,盛绥又接道:“那我陪你走着去。”
季维知加快脚步,拒绝道:“不用你陪。”
话音未落,脸颊被冰凉的雨刺激得一抖。
盛绥见状,撑开伞,“不是我非得缠你,是这雨下得太不巧。你没带伞。”
季维知抬头瞧天色,确实阴沉沉的,几朵积雨云压在头顶。现在只是毛毛雨,但过会大概得落场大的。
“别犟了,走吧。” 盛绥左手要过来季维知手中的东西,一半伞面分给他,右手向年轻人那边倾斜,“东西先给我拿着,过会还你。”
离开教堂后,路上便没什么人了。大家都步履匆匆回家收衣做饭,唯独这俩还在慢悠悠地闲逛。
盛绥把手套围巾都给季维知,手却露在外头提着东西,都冻红了。
季维知见状,过意不去:“你要不还是把手里东西给我?我有手套,不怕冷。”
盛绥没有要给的意思,打趣说:“清安长大了,学会疼人了。”
“呸!” 季维知被呛回来,立刻拉下脸,“冻死你算了。”
盛绥只是笑,又把伞往季维知那边挪了挪。
季维知怕他淋到雨,便不自觉往他的方向靠,嫌别扭,还非得保持一拳距离。
俩人就这么不尴不尬地走着,谁也没再开口。
雨淅淅沥沥下了一路,走到十字路口时,季维知瞥见温家标志性的红砖墙。
目的地就在前面。他跟盛绥,也该话别了。
季维知忽然觉得不说点什么实在浪费,于是率先开口,问:“上回那个方糕…… 是你塞给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