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小柯困惑,隐隐约约有什么念头就要破土而出,他看向耳朵不知何时通红的向空山,刚想开口说话,何景乐幽幽地从他们旁边飘了过去。

周二两个班体育课在一节,这个时候见到也不算奇怪。何景乐高贵冷艳地从他们旁边经过,下一秒好像看到了什么,大惊失色地把那张纸从石化的柯文曜手里抢过去,又给叠得整整齐齐,揣进了向空山的衣兜,然后还十分严肃地梆梆在他胸口拍了两下,力道之大,好像准备送向空山直接归西。

只见他眉头微皱,似乎十分不满:“这东西多让人误会,就别露出来了吧。”

向空山:?

何景乐深藏功与名,莫名其妙做完这一切,莫名其妙地又走了,柯文曜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想问他向哥的话,于是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指着向空山的口袋,又要问:“……山哥,这个是?”

何景乐又一阵风似的刮回来了,满脸都写着名为“好啊骗我一个还不够竟然还想骗第二个”的谴责,然后轻飘飘的、带着历尽千帆后的疲倦,看向柯文曜:“别误会了,他和虞叶好真没有在谈恋爱,真的。”

“……”

作者有话要说:

何景乐:别误会啊,人家俩是好兄弟,铁直,不恋爱,懂?(用力一拍向空山肩膀)没事儿,哥们帮你澄清,手到擒来,不在话下,就不用道谢了,请我吃顿饭就行。

向空山:我谢谢你啊。

第42章 一桩乌龙

被何景乐这一打岔,柯文曜本来想说的话现在全忘了,他嘴巴张成o形,半天没合拢;向空山对这副傻样简直不忍直视,于是高贵冷艳地伸出一只手,将他的下巴给合了上去。结果一转头,又看见何景乐站在那儿,歪着头看他,得意洋洋,就差在脸上写“快来夸我”几个大字,幼稚得不行,像个小学生。

山哥顿时感觉心很累:“……你们俩都别说话了,就当造福人类,行不行?”

何景乐立马不乐意,哪有做好人好事还被损的,他梗着脖子:“我怎么了?我好心帮你澄清你还不领情,要不是因为虞叶好,我才懒得管你!”

小何的想法非常简单明了,并且和虞叶好在某种程度上异曲同工,就譬如现在。他认为,既然虞叶好已经主动邀请他一起玩,那么就是把他当作好朋友的意思,当然要划进保护范围,他有义务将一切对虞叶好来说是困扰的东西都清除,包括这个因他而起的谬误传闻。

“虞叶好?”向空山跟着低声重复,阴阳怪气地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醋坛子翻得彻彻底底明明白白,是有一些正宫的气势在身上的,“那我还真是谢谢你了。除了你,还有谁会往那种地方想?”

“肯定有!”

何景乐着急了,分分钟就想列举一长串证明向空山和虞叶好有一腿的证据,可是话到嘴边,却还是咽了下去。虽然看着傻,但关键时刻倒还有点小聪明:向空山被误会什么的不要紧,可虞叶好又不在这儿,人家招谁惹谁了,干嘛要跟着一块当这个工具人呢?

他站在原地,看着柯文曜和向空山走出去几步,蔫头耷脑地想:算了。

“傻子。”向空山走了一段,发现后面那人竟然没跟上来,还像只呆头鹅似的朝这边探脖子,忍不住啧了一声,又喊他,“你发什么愣呢?再有三分钟下课,该吃饭了。”

他们的体育课被放在上午最后一节,到了这个点,该溜的已经溜得差不多,基本上都是奔着没什么人的食堂去,何景乐当然知道,只是这回真实打实愣住了:“啊?叫我啊?”

“要不呢?”向空山已经快没耐心了,甚至好像还隐约翻了个白眼,“快点。”

“哦,来了。”

何景乐好像突然变得十足扭捏,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短短几步路,差点被他走成同手同脚;好像是为了装酷,一只手还插在校服裤兜,于是当然也没人知道

他出了一手心儿的汗,校服内侧光洁的布料被抓出一点褶皱,在汗水浸润下变得滑溜溜,叫他好几次都差点脱手;心脏也跳得飞快,他不确定地心想,这应该算是好朋友吧?应该算吧?

难道不是好朋友才会一起吃饭吗?

感谢cctv,感谢wtv,感谢天感谢地,妈!我长大了!我交朋友了!

何景乐感动得都要哭了,看面前的向空山也无比顺眼,在这几秒间,对方的地位几乎要赶上拉着他一起玩的虞叶好。

与此同时,还有点隐隐的愧疚:自己之前竟然误会这么好的两个人在谈恋爱,真是个大棒槌!

他的眉头皱起,又忽然舒展开:那么,就从现在起,将功赎罪,向空山和虞叶好的这份伟大友情,就由他来守护!

何景乐暗暗握紧了拳头,如是想。

-

隔壁的虞叶好还不知道何景乐曲里拐弯的脑回路,因为他短短的高中生涯里正发生着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余康哲要去学画画了。

说到这事时,两个人还正在食堂里面对面坐着吃饭,他惊得连肉都顾不上嚼了,举着筷子就这样愣在那里,好一会儿,才很惊喜地说:“真的啊?”

“真的。”

余康哲有点扭捏地推了推眼镜,但是藏在后面的眼神却比从前任何时候都要亮,见虞叶好这反应,也跟着一块笑起来,“虞叶好,我还要谢谢你,要是那天你不跑回来和我聊天儿,只留我自己一个人琢磨,可能我真的就放弃了。”

“好说好说。”虞叶好摆摆手,紧接着又喜气洋洋地盘算,“这不是大好事儿么,余康哲,你要成大画家啦!”

两个人待在学校小礼堂时候天马行空的幻想竟然成了真,虞叶好比谁都高兴,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可是余康哲好像不这么想,他只是笑了一会儿,就慢慢地收敛起神色,很郑重地说:“好好哥,我还得求你个事。”

“就是……我学画画这个事,能不能先不让别人知道啊。”

虞叶好一怔,不知道该说什么,又下意识重复自己的话:“可是,这不是挺好的事吗?”

“是很好,”余康哲咬着嘴唇,“我也觉得很好,但是你知道吧……一中这么些年了,就没出过尖子班的人半道去搞艺术这种事儿。”

能走进这种班的人,说得再空泛一点,跟一只脚踏进名校没什么两样,是应该去挤破了头赚一个符合大多数人期望的光辉人生的。余康哲在没决定之前就知道,并且即使现在真的已经尘埃落定,也还是为此而胆怯。

和蔺妍一样,打破规则之后,好像就应该被瞧不起,不应该也绝无可能去探究这份藐视后的原因。

“好好哥,”余康哲的小圆眼镜脸又皱起来,半是期待半是难堪地看虞叶好,“成吗?”

“……嗯。”

虞叶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胡乱地点头,往嘴里扒拉大米饭,感觉气焰被浇了一半,悬在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

可这能怪余康哲么?好像也不能,说不说都是自己的权利,他没资格去置喙。

“行了,”余康哲还在对面有点愧疚的垂着头,跟犯了错一样,看得他别扭;最终,他把这一页给轻描淡写地揭了过去,“开心点,大画家,一会儿请你喝饮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