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不知道,老板肯定是全天都在的。”
“这端茶倒水的,几分钟就得来一次,全是老板在干的。”
“王旭就负责看场子,也不打麻将,只要没人找茬,他连一声也不吭,谁知道到底在不在?”
“就是。”
夏云扬又问道:“那你们之间,有人中途出去过吗?”
这一次,大爷大妈们回答得相当整齐划一:“没有!绝对没有!”
生怕答得慢一点,就会被夏云扬给列为怀疑对象。
继续问下去,也不会得到更多的答复了。
夏云扬轻声问顾骁远:“你的打算是什么?”
顾骁远疑道:“什么打算?”
“不是要确认他们的进出时间点吗?”夏云扬说,“不仅是大方向,你也试试自己掌控细节怎么样?”
顾骁远被他给问住了,因为完全没有准备而显得有些犹豫,“我……”
夏云扬看出了他的为难,“那这次还是我来,以后就换成你了,可以吗?”
顾骁远点头,“好。”
麻将馆里没有监控,对于大爷大妈们的口供,夏云扬也无从对证,所以他采用了行动来进行排除。
夏云扬道:“请你们按照进入麻将馆后的位置,一桌、一桌地坐下。”
涉及命案,大爷大妈们也不敢多说,纷纷起身移动着。
趁着这个空隙,夏云扬询问老板:“这里还有单间吗?”
“有的有的。”老板殷勤地撩开一旁的帘子,露出里面的两个小单间,铺着床单,像是留给麻将馆的人短暂休息的,“你们也看到了,来我家玩的街坊邻居比较多,虽然我心好,不收钱,但还是照顾得很周到的。”
夏云扬没有戳破他劣质的谎言,“借用一下您家这两间房,让我们做个笔录行吗?”
老板连忙道:“您请、您请。”
夏云扬说:“谢谢。”
老板见夏云扬没有别的需要,就走开了,以免晃眼熟了会被揪着麻将馆的营业不放。
夏云扬数了数桌数,对顾骁远道:“这里总共有十三桌,前七桌归我,后六桌归你。”
顾骁远说:“没问题。”
“我们以桌为单位,一个一个地分开记录,着重询问他们进入的时间点、同桌的人员变换以及人员变换时打麻将的锅数。”夏云扬继续道,“问完一个人,就让一个人出去等着,不要给他们任何交头接耳的机会。”
顾骁远应道:“明白。”
调查开始,所有人有序排队,在小单间里一进一出。
关于进入麻将馆里的时间,最早两三点钟,最晚十一点钟,杂乱到几乎没有统计价值。
但也有部分让他们燃起希望的,比如开始没多久,一位老大爷的回答就是:“四点四十七。”
夏云扬问:“您为什么这么确定?”
“,我进来时刚好给我老婆打了个电话,能不准吗?”老大爷掏出老年机,“不信你看,通话记录都在这呢。”
诸如此类。
不仅如此,大爷大妈们都上了年纪,在做笔录期间时不时就会陷入回忆,说话和听话都需要非常大声,导致询问的进度很慢,几个小时以后,才有了初步的成型。
夏云扬和顾骁远又花了半个小时进行核对,排除口供一致的人,再将口供存在出入的人留下来,四个人一起对峙。
他们各说各辞,意见不合还会吵起来,然后又被对方或者被自己所提供的更加详细的笔录给说服,达到一致的笔录。
最后把人员流动记录整理清楚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大爷大妈们也越发坐不住。
“警察同志,你们调查完了没有,我还要回家给孙子做饭呢。”
“是啊,我们该说的都说了,没什么问题就放我们回家吧。”
“要不您给看看我那部分还有什么问题,让我先走?我孙子还在托儿所里等着我呢。”
“稍安勿躁,马上就结束了。”夏云扬叫停他们,扭头问顾骁远:“你那六桌有问题吗?”
顾骁远摇头,“没有。”
夏云扬就不再耽搁,联系了当地的派出所,把这群聚众赌博的大爷大妈以及麻将馆老板交给他们,就跟顾骁远离开了。
“好久没做过这么吵闹的询问笔录了。”夏云扬揉了揉眉心,“脑子都发麻了。”
顾骁远的听力好,更是受罪,好在他早就习惯了,游刃有余地指了指太阳穴,告诉夏云扬经验:“要揉这里才有用。”
“倒是没有那么严重。”夏云扬这么说着,还是换了个地方继续揉。
顾骁远等他缓和了些,才问道:“现在排除了麻将馆里的人,王旭该怎么办?”
夏云扬反问道:“什么怎么办?”
顾骁远提醒他:“他的不在场证明不能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