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什么味臭的要死!”
刚跨进一只脚进电梯的少年,红着脸又把腿缩了回去,抱歉地说:“你们先下吧,我走楼梯。”
电梯门再次关上缓缓下行,不知道为什么,钟星惟心里有些难受,堵得慌,那个少年,比他小,比他单薄,却承受着同龄人难以承受的艰辛,大概是人天生容易对比自己弱小的人产生的一种同情心,方才对他的那点不满瞬间消散,变为同情。
钟星惟的自行车停在住院部西侧边的自行车存放处,不过他绕错了路,白走了一个大圈才走到停放处,刚刚的少年,此刻正蹲在后门安慰一个哭得厉害的小朋友。
“小朋友你怎么了?你家人呢?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你是谁啊?我生病了,我家人都不管我,他们肯定是嫌我麻烦才不理我,我不想治病了,就让我病死吧,留着钱给爷爷买烟抽,我不想要治病了。”
“别哭了,”少年蹲在小朋友一米开外的地方,伸手在口袋摸了半天,摸出一只纸折的青蛙,“这个给你玩,你别哭了,生病了更不能哭,哭多了没力气跟病魔抗争,你家人肯定是爱你的,他们这会儿肯定急得不行,到处找你。”
“我才不信,我就想哭……”
“你别哭,你不哭的话,我在这里陪你等你家人好不好?”
“那你唱个歌吧,唱歌我就不哭了。”
少年大概蹲久了,改为坐在地上,挠了挠头,“可我不会唱歌啊。”
“哇……”
小朋友又要哭,少年投降,“我唱,我唱,别哭……”
钟星惟就站在阴影处,偷听一个半大少年唱歌。
“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慢慢张开你的眼睛,看看忙碌的世界是否依然孤独的转个不停,春风不解风情,吹动少年的心,让昨日脸上的泪痕随记忆风干了,抬头寻找天空的翅膀……”
“春风不解风情吹动少年的心……”钟星惟无声的伴唱,那一刻,他有心出去跟他们打招呼,又怕吓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