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还是有点用的。
醒来后的余稚几乎不想说话,伤口的疼痛日日夜夜折磨着她,她几乎不说话,疼极了只会躲着人,默默地流眼泪。很多年前她还会在人前哭出来撒娇,后来便没有什么能值得她哭了,她越来越强大,命运却又给了她一击。
护工却不懂安慰人,助理也有些无措,只有苏远章,不厌其烦地靠近,轻声在余稚耳边安慰。
哪怕余稚并不需要。
他走进来,发现余稚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她躺在病床上,眉头紧蹙,眼睛有些红,脸色苍白,虚弱仿佛从骨子里透出来。
窗外阳光正浓烈,光却照不到余稚的床边,室内室外仿佛有道泾渭分明的分界线——光明与藏着消极情绪的黑暗。
“什么时候醒来的?”苏远章见到她的嘴唇有些干,问,“要喝水吗?”
余稚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要。”
一旁的助理一直没注意,这会儿有些慌:“姐,我给你倒。”
苏远章没让助理动手,自己倒了水,将床升起,然后小心地喂余稚喝水。喝完水后,余稚又闭上眼睛,像是睡去了。
苏远章在床边坐下,伸出手掌轻轻按着余稚的左手。因为受伤,她每天不能轻易动弹,躺久了身体就会僵住,加上时不时会抽筋,整个人非常的不好受。苏远章轻轻按着,这手法还是跟着护工学的,用来缓解她的酸痛。
手臂之后又是腿,这无疑是大工程,但苏远章每次都很有耐心,从不敷衍。
就连护工也没有他温柔细致。
一开始,余稚是不愿意苏远章近身的。但疼痛日日夜夜折磨着她,他人总比不上苏远章温柔细致,后来余稚就不跟身体较劲了。
这会儿苏远章一边给余稚按摩,一边挑着有趣的话题讲着。尽管病房里只有他自己的声音,但他知道余稚在听。说话的间隙,余稚的手机响了。苏远章看了一眼,主动汇报:“路曼曼的电话,要听吗?”
余稚受伤的消息还是没能瞒住,在国内传播开来,热议纷纷。医院此刻像是临时的世外桃源,隔绝了外界的纷纷扰扰。艾丽并没有拿工作上的事情困扰余稚,但余稚也有自己的人际关系要处理的。
余稚在圈内人缘好,消息传开后收到的关心问候如潮水一般,这些天电话消息一直没停,但飞过来看她的,却是几乎没有。
普通朋友确实问候一句就足够了,要好的朋友大多也是余稚这个地位的,工作通告早就安排好了,也腾不出档期过来。余稚人没事,也就在电话里直说不用来,没必要撇开工作来看她。
总总缘故之下,苏远章竟成为唯一一个特例。
虽然不靠这个证明什么,但偏偏这又能证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