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架势真是穷凶极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下手这么重,就跟犯了风病一样,根本停不下来。只是这次明朗没有一点儿要还手的意思,就这么躺着任他捶打了好几下,直到最后打着打着,明朗稀里糊涂间貌似听见几声“嘤嘤”的泣噎,随后几滴眼泪落在了他脸上。
阚齐喘着粗气,手速逐渐放慢,最后握着拳头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明朗挣开眼睛,怔怔的望着他,准备迎接下一个重磅。
阚齐眼中噙着泪,爱恨交织咬牙切齿的看着明朗,举在空中的拳头在颤抖。
对视了几秒钟,阚齐一拳头毫不留情的打在了自己脸上,当他回过头的时候,鼻血已经滴答在明朗衣服上。
明朗傻了,心倏地收缩了一下,他没想到阚齐会动手打自己,更没想到他下手这么狠,脸颊和眼角都破皮了,也肿了。
明朗胸膛起伏,眼中尽是惊诧:“你怎么……”
“你滚吧……”
“你……”
“滚!!!”阚齐的声音几乎是撕裂的。
此时两个人都已是面目全非,就跟刚角逐完的斗兽一样,两败俱伤。明朗静静地注视着他,已经不确定他们之间是否还有话可讲了。当他的眼球蒙上一层薄雾的时候,他干脆的起身走出去了。
临走时撂下一句话:“阚齐,别以为我离开了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如果我让我知道你干坏事,我一定不……不会袖手旁观。”
那时候的阚齐已经是心肉俱焚了,他只认为明朗这番话指的是他做走私这事。
那天明朗故意在外头溜达到凌晨两点,等老妈睡了他才回家。没办法,那张脸肿的跟猪头一样,他不想老妈被他的样子吓到,至于第二天……等被老妈看到再说吧。
他走进卫生间一看,自己都被吓一跳,整张脸伤痕累累,皮开肉胀,根本看不清流血点在哪里了,可见阚齐真是丝毫没有手下留情。他用双氧水清洗了伤口,贴了几个创可贴,然后就睡觉了。
说是睡觉,其实就是躺在床上伤春悲秋了一整夜,他怎么可能睡得着?满脑子都是阚齐,他从来没朝自己发过这么大火,出手打自己更是第一次,阚齐那哀怨到支离破碎的眼神就像根刺一样不停戳着他的肉,明朗忘都忘不了。
明天他就去辞职,然后……然后就……该干嘛干嘛吧!
可能兵匪注定就不能成为一窝,观念上的差异太大,同一件事在阚齐看来是顺理成章,在他看来就是罪大恶极,这就是不可整合的代沟,这种代沟就像个定时炸|弹埋在地下,就算现在相安无事,总有一天也会兴风作浪,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现在爆发了反而是件好事,趁他俩在一起时间不长,没有太深的感情堆积,一了百了,长痛不如短痛,反正他跟阚齐走到一起本来就是个错误……
错误……既然是个错误,怎么还会这么痛?
第二天一大早明朗就去公司了,他也不顾及自己究竟是什么外形了,直接找到老武,告诉他把工作交接一下。老武一脸莫名其妙的同时也大概意会到发生了什么事,因为昨天老大明明交待好今天早上让老武陪他一起去城建局,却到现在都还没来公司。
好在明朗来公司时间不长,手头上的工作也不算太多,一早上就全部移交完毕,老武瞅着明朗鼻青脸肿的模样,心里暗自哀叹,估计老大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
只是这俩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严重到要明朗来辞职这地步?看样子俩人昨天还打了一架,要不然老大的手机到现在还是关机呢……
老武眼珠子突然一瞪,惊悚的看着明朗,该不会……呸呸呸,想怎么呢,情侣之间吵吵闹闹经常会有,明朗还不至于把老大给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