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克既是酒馆的老板也是这的房东。每个月只有三天有水洗澡,这三天还不是全天供水,而是坑爹的限时段限量的有水,每次洗澡的时候水管里只流得出一丝丝小小的水柱,总有种洗澡一半就大喊‘包租婆,怎么没水了’的既视感。
这颇为宝贵的三天中,只有19号这一天才破天荒的有热水。虽说热水的温度只比正常水温稍微高那么一点,水流也同样小得可怜,但这也算得上除了睡觉以外最舒服最享受的一件事。
余歌擦完头发,随手把毛巾一丢,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翻出了大叔临死前交给他的信,还有那块编号牌。
这个金属的牌子上面刻着每一位士兵的编号,战场上没有人在乎你叫什么名字,生生死死偶尔就是一眨眼的事情,兴许上一秒人家刚记住你的名字,下一秒你就已经丧生在丧尸的口中、死在自己同胞的枪下或者被后勤部队的大火一把烧掉,唯独这个金属牌子能代表你的身份。
只是,这玩意儿在他们拾荒者的眼中还有一个更形象的称号。
狗牌。
余歌站起身,轻轻的推动衣柜露出一个胶布粘好的墙洞,余歌撕下胶布,从墙洞里掏出一个大的铁皮盒,借着灯光打开,里面静静的躺着十几个狗牌。
这些都是曾经在战场上奋战、死前请求他带给亲人的遗物,可几年的光阴已过,送出去的远没有收回来的多。那些士兵根本不知道他们在战场上与丧尸搏斗,为人类争夺生存区时,他们的亲人可能已经死了。
或许,外出拾荒死在丧尸的口中;
或许,死在饥寒的肆虐;
或许,死在匪徒的枪下;
或许,死在那些哨兵的手上。
总之,能送到的,余歌会想办法把狗牌送给死者的亲人,而送不到的他就通通留在这个大铁皮盒子里,一留就留了这么多。
余歌叹了口气,把今天从霍克那里拿来为数不多的银币发放了进去,合上盖子放回墙洞里,将衣柜归回原处,然后瘫倒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心跳正常,血压正常,脑电波正常,例行检查结束。”
广播音结束,随着一阵排气声,水箱框体的封盖打开,框体中都是刚从战场上执行任务归来的哨兵们。
凌香迫不及待的从水中出来,放出自己的精神体:“我真是受不了混合剂的味道,实在太难闻了。”
“这也是为了我们的身体考虑。”
克劳斯从水箱里出来,接过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在没有向导之前,我们每次出任务回来必须在水箱框体中稳定自己的精神力,否则一旦精神压力过大,我们迟早会精神崩溃。”
“我知道,我只是单纯受不了这种味道,”凌香擦干脸上的水,接着擦拭自己的长发,“真希望早一点得到自己专属的向导。”
克劳斯忍不住叹了口气:“向导,哪有那么容易得到……”
向导,确实没容易得到。
哨兵与人类的数量比例大约为一百比一,也就是说一百个人类当中只有一个哨兵,而哨兵与向导的比例是五比一,足以想象这是一个多么稀缺的存在,并非每一个哨兵都可以得到自己的向导,终其一生都没有向导的哨兵大有所在。
没有向导的哨兵在训练后或者战后需要浸泡在这种混合剂中稳定精神力,日常要依靠人工调制的向导素‘小白片’来维持精神力的稳定性。同时,为了以防万一,军营内的哨兵必须随时释放出精神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