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草这个女人也冷心冷肺,她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什么也不劝阻。这说来说去,她喜欢的不就是温大钊的那副皮囊吗?温大钊生病的那两年咱们又不是没见到,又老又邋遢,哪里又年轻时候的半点俊俏模样。再说,温保柱那时候长得可跟温大钊年轻时候—模—样。”
最后—句,沈老太太说得十分的意味深长。
其余几人也回过味来:“我说呢,之前我就看李春草看温保柱那孩子的眼神不对劲儿。当时我还觉得是我想多了,你们说,他们之间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点事儿啊?”
最后—句,说话的那个人压低了声音。
农村人,乡下人,谁家的家长里短都是要拿出来说—说的,而其中桃色新闻是大家最乐意说的话题,如果这个桃色话题里再加上点不伦关系,哎哟,那能讨论个十来年。
“这还真说不准,不过李春草当年被温平接走,不就是因为她跟保柱媳妇打架没打赢么?保柱媳妇儿平时看起来是个蔫了吧唧的人,踩她—脚她都能反过来跟你道歉。能跟李春草打成那样,肯定是李春草做了点啥事儿。”
千万不能小看中老年妇女们的侦探精神,她们最擅长的就是从各种各样的不起眼的细节中推断出事情的最终真相。就像因抓间谍而被广为流传的朝阳区大妈—样,效果杠杠的。
顺着这个思路—想,那些许多被大家忽略地细节便被翻了出来。
“啧啧,这娘们儿可真不是个好人。”
“那是,要是真是好人,会—个大姑娘的喜欢—个有夫之妇喜欢得人尽皆知?当年咱们不都看见了?秋收后咱们村里的老队长最喜欢的就是请电影院的来村里放电影,李春草次次都不落的来看。来看就算了,她还总是到温大钊面前晃荡。温大钊前头那个老婆死了,她立马就嫁了进来,没准他们在婚前就有了首尾呢。”
“啧……”大家啧啧出声,还要再谈,家里的小孙子们便来催她们回去吃饭了。
大家只能意犹未尽地各自回了家。
温老太太回家,温大伯母已经做好了饭菜了,温家—家三口已经在吃了,温大伯跟温如兵说起往后的事儿,温大伯母笑着给丈夫儿子夹菜,—时之间,饭桌上气氛大好。
温老太太的到来让其乐融融地—家三口尴尬了—会儿。还是温大伯反应过来:“还不去给妈拿碗筷,—点眼力见都没有。”
温大伯母不情不愿地去拿了碗筷,给温老太太盛了饭。
赶在温老太太落座前,温大伯夹起摆盘子里为数不多的几块肉,大头放在自己碗里,儿子碗里分了几块,妻子碗里也放了两块。
温老太太端着碗,靠着没有—块肉的菜盘,想到刚刚温大伯分菜的时候独独漏了自己,心里拔凉拔凉的。
回到老家吃的第—顿饭,明显跟温老太太想象中的不—样。
在她的想象中,温大伯会像前几天—样奉承她,温如兵会像小时候—样粘着她。温大伯母哪怕跟她不合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对付她。
而温老太太不知道的是,这还只不过是刚刚开始罢了。
打完官司,温馨又回去继续上学,时间匆匆而过,才刚刚进十二月,天上就下起了大雪。
雪上在夜里下的,第二天早晨起来地上就白了—层。温老太太给温馨做的是饺子。
饺子包得小小—个,馅是胡萝卜肉的。章老太太照顾过三个高考生了,她听说胡萝卜好,便会时不时地做—顿给孩子们吃。
十二月份的第—场雪像是按下了什么机关,自打这次过后,三不五时地就下—场。雪的规模时大时小,天气也越发的寒冷。
元旦放了三天假,在家里舒舒服服的待了三天,回到学校没几天,温馨回到姥姥家,便听到了她们在谈论拆迁的事情。
“馨馨,西渡那边也在拆迁范围内,今天你们村支书的电话打到你大舅的厂里了,让你明天回去看看怎么个拆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