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小的人,胃口也是小的,吃一小碗米饭就饱了。
小孩子吃饱就犯困,又一直在担惊受怕,结完账出来,念念已经开始困得发呆了,眨巴着眼睛跟在罗羽钦身后,伸手拽住他的衣角。
罗羽钦弯腰把他抱起来,念念顺势倚着他的肩膀,快要闭上眼睛。
“念念。”罗羽钦喊他。
小孩乖顺地蹭了蹭,“嗯?”没等到罗羽钦再说话,就浅浅地打起小呼噜。
罗羽钦失笑,轻轻向上托了托,“走了,儿子。”
“睡着了?”罗映雪轻捏他的脸蛋,心疼道:“这两天都瘦了。”
对着小脸仔仔细细看来看去,叹一口气,“这嘴,这鼻子多像你,怎么就没看出来啊!”
罗羽钦默了默:“眼睛像念筝,脾气也像。”
“还好脾气不像你,不然筝筝太累心了。”罗映雪笑着揶揄。对着熟睡的娃娃,两人终于放松了片刻。
念筝在傍晚醒来了。睁开眼茫然地看着天花板,罗羽钦不敢叫他,不敢惊动他。
过了很久,才看向病床边的罗羽钦,那双圆眼睛里没有任何波动,很快从他身上挪开了。
接着看向罗映雪、罗映雪怀里的念念,都没有反应,只难受地皱起眉,仿佛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念筝。”罗羽钦喊他的名字,却得不到回应,念筝不认识他,不认识这病房里的任何人。
病房内陷入沉寂,只有墙壁上的秒针在孜孜不倦地转动着,发出细微的有节奏的响声。
“疼……”念筝突然说,嘴巴一咧哭了起来。哭得太委屈了,像几岁孩子那样无所顾忌地放声哭泣。
罗羽钦连忙柔声问:“哪里疼?”
念筝把手举起来,那里用纱布包扎着,是在混乱中受的伤。
“我给你吹吹就不疼了。”罗羽钦轻轻捧过他的手腕,“没事的,不哭了。”
温吞的日光透过窗棱,照耀在念筝身上。病号服在阳光下隐去了蓝色纹理,看起来只剩纯白。念筝低眉垂目,神态宛若孩童,乖顺地让罗羽钦吹伤痛处。
医生来看过,这种情况要持续多久谁也说不准,也许明天,也许一辈子。
好在念筝不再对人有攻击性,算是不幸中的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