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的本事,根本无需同对方交手。只要画下这个强力的符咒,阵法自破。
瑶山中的一切,都尘归尘,土归土。
“迟肆!”谢观柏血红疯狂的双眼中冒着怒火,对方目中无人的轻慢让他怒不可遏。
他悍然不顾朝对方举剑挥砍。
削铁如泥的冷寒青锋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飞霜,强劲真气凝成蜿蜒龙形旋绕剑刃之上,实如形质的利爪与尖牙咆哮出尖锐怒号,裹挟狂烈剑风凌空而下。
这一剑,力断千钧。
却被人反手一挑,以四两拨千钧的灵巧腕劲,拨至三尺之外,重重坠斩在坚硬的青石地板上,撞出星火飞花和一地细碎石屑。
迟肆像是背后长眼,抬手轻描淡写拨过对手力拔山兮的一击后,又继续在石板上刻画符印。
刚硬石板在剑尖之下宛如柔软豆腐,任他随意描画。
谢观柏费了好几息时间,才从地上拔出嵌入石板几寸的佩剑。
此刻他早已理智全失,只如一头受伤野兽,不顾一切毫无章法,只知提剑乱砍。
但无论是攻向杨闻拓,还是迟肆本人,都被对手轻轻一挑,剑锋便落在别处。
周围的瑶山弟子也纷纷拔剑来袭。
迟肆一手揽着杨闻拓,一手拿剑,轻挥出几道飞雪流光,剑气所经之处,一往无前势如破竹。
在符印最后一笔之前,他动作轻轻一顿,微不可查呼出一口气,随即干净利落一剑划出最后的画龙点睛。
印成,阵破。
惊云穿石的星流雷霆骤然停滞。
彷如要吞天噬地的滚滚雷云霎时散去,云破天开,清风映衬壮丽晚霞,火红流云为万物勾嵌上一道金边。
浊气消弭,瑶山清气恢复如初。
砰砰脆响一缕接着一缕,不绝于耳,瑶山弟子的手中长剑掉落在地。
一些人一脸茫然呆立原地,一些人席地而卧倒头就睡。
荒诞一幕无关紧要,过不了多久,梦醒之后都将回恢复如初。
这几个时辰的一切便如南柯一梦,同山涧清风一起流散世间。
“迟肆……齐季……”身后传来微弱呼喊。
迟肆顿了一瞬,转过头时,脸上是慵懒轻痞的笑意,一如往日初见。
谢观柏双眼赤红如潮水般消褪,露出底下朝气熠熠的光辉。
虽因大病消瘦,双颊微陷面无血色,清亮双眼一看即知,他仍是那个初生牛犊不怕虎,意气风发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