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未寒暄家常,一开口就直问朝中动向。
杨闻拓眉眼低垂,问一句答一句,言简意赅绝不多言。
然后说起朔方兵变的事。
事情已经在给齐音的密信中说了,边县粮食不够,戍边军士不满因此起事。
只是其中详情,似乎并非如此简单。
“我朔方军治军一向严明,将士同袍同心,即便几个月粮食紧张,并非完全食不果腹,却不知为何骤然兵变,事前没有察觉出一点征兆。”
杨闻拓低垂的眉宇微不可查皱了皱。
为了展现自己的聪明才智,不再继续遭齐家人白眼,迟肆已先一步抢了话头:“莫非是有人居心叵测,在背后故意煽动怂恿?”
齐侯看了他一眼:“国师高见。”
语气不咸不淡,无波无澜,听不出什么情绪。
自己到底说对没有?迟肆心中微疑。
“幕后煽动之人没查出来?”杨闻拓心中已有猜想。
齐侯点点头:“这次兵变十分奇怪。一营兵士占领了县城,抢夺城中财物,事前没人察觉,看似像是有周密计划。”
起事计划看似周密,可全然是不留后路的漏脯充饥之举。
一营兵变悄然攻占城镇,然后呢?
能做什么?不就是等着被朔方侯派兵镇压?
完全没想过逃离的后路。
“是不是原本打算抢了财物就跑,还没来得及跑掉就被你们平叛了?”
迟肆再一次展现自己的聪明才智。
“或者他们本来暗中联络好了其他营地的兵士,打算在别的地方一同举事。可惜另外的营地并没有按照说好的计划行事,导致他们孤立无援。”
他提醒对方:“你们彻查过别的营地没有?”
“国师高见。”齐侯依旧是这不咸不淡的一句。
但过了一息,她详细道:“国师想必对我朔方不甚了解。叛军在边城中待了两日,并无出逃的打算。若只想抢夺了钱财就跑,早已逃出州界。”
“别的营也已彻查,未曾发现有暗中勾连的迹象。”
迟肆想了想:“背后煽动之人是不是,已经死在乱军之中?”
齐侯沉默不语,并未作答。
大厅中倏然一阵寂静。
迟肆心中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