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无助的日子里他老是会做梦,梦见一个男人将他抱在怀里,轻拍着他的后背,模糊的面容上总是笑着的。
再然后男人也开始不再出现在他的梦里了......
他开始害怕,他在黑暗里挣扎,蜷缩在墙角看着黑洞洞的四周不敢闭眼。
再然后一个发疯的女人被丢了进来,和兆就在她对面的牢房里,看着她顶着被泪水弄得狼狈不堪的妆容整天魔怔地走动、泼辣地咒骂。
再后来女人被人强制着灌了药,在那个只带着些许从窗内闯入的月光下,女人躺在地上痉挛着、全身抽搐,瘦的吓人的身体在毒药的侵蚀下就这么干枯腐烂,一双瞪着的、绝望的双眼就这么看着对面的那个四岁的小男孩,像一只不甘的恶鬼......
和兆抱着自己的身体不敢看她。
老鼠开始啃咬她的尸体,将她啃咬成一具血淋淋的白骨,对面的那个四岁的孩子就只能这么看着,整日的夜不能寐......
烂肉开始腐臭,很过天后才有狱卒满脸晦气地将女人的尸骨拉了出去,只留下一地处理不干净的血......
但和兆还是会觉得对面有个女人就这么死不瞑目地看着他......
在女人被处理了几天之后,在某天晚上和兆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并在走道里看到了那个从女人身上掉下来的玉石。
它是系统,是和兆的小玉儿......
在他之后,和兆的夜晚里有了白雪公主,有了灰姑娘,有了青蛙王子,有了卖火柴的小女孩,也有了快乐王子......和兆最喜欢的是快乐王子......
燕子问快乐王子:你肯让我亲吻你的手吗?
快乐王子对着燕子说:你应该亲吻我的嘴唇,因为我爱你......
“你怎么了!”宝四将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和兆涣散的目光开始有了焦距,他看着地上的碗,微微歪着头,神情愣怔,又呆又萌的样子,又有一些带着韧劲儿的,却又有些可怜的感觉。
宝四看着他即便是带污痕,却依旧能让人看出来何等淡漠而漂亮的脸有些失神,挠了挠头又轻咳嗽了一声才总算是不舍得移开了视线,但刚移开就没忍住又偷偷移了回来,说起话来本来挺粗的嗓子在对着和兆的时候也放软了一些。
“你怎么了?”
和兆摇了摇头,微微扬起了自己的下坝,任细腻的阳光就这么倾洒在他的因为带着污迹而显得有几分破碎的美感的面庞之上。
“外面的世界真热闹......”
阳光也是带着温度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