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梓俞伸来手捧住他的脸颊,低着头跟他额头贴着额头,又把眼泪滴在他脸上,哽咽着说:“我会陪你好起来的,你如果一辈子不想走出来,我也陪你一辈子。我不会再离开你了,永远不会。”
他抬起挂吊瓶的手,血液倒流进输液管,他也不觉得痛,只是很用力的推开了庄梓俞。
“出去。”
第40章 硬钢
他赶走了庄梓俞。
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落在床上,也落在他腿上那缝出蜈蚣一样丑陋吓人的伤口上,那么大的太阳,他却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如果被子可以厚一点。
或许再来一个人,握住他的手,凑到他面前喊一声阿瑾,他可能会好受一点。
但他再也没法好受了。
他不记得车祸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只醒来时感觉像宿醉那样头痛欲裂,然后就被告知失去了一切。
就像浑浑噩噩的一场噩梦。
毫无逻辑。
只叫人发疯一样想要醒过来。
直到出院那天,他站在林有乐的墓碑前。
“瑾哥……”
黑压压的厚重云层在滚滚雷声中逼近,像要把整座繁荣刚劲的城市压垮摧残。
他僵直的站在骤起的狂风里,转过头去看庄梓俞。
庄梓俞拿着伞。
天昏地暗下、庄梓俞脸上的神情令人难以分辨,像是哀戚又是隐忍,说:“瑾哥,你腿伤还没好不能久站,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我相信有乐在天有灵,看到你还活着、我们还活着,肯定也会高兴欣慰的。”
“齐阿姨说,说……今晚商量一下我们的婚事。”
他听不懂了。
大雨倾盆,哗啦啦的嘈杂声音砸在伞面上。
世界混沌一片,天色黑沉恐怖像是进入了世界末日。
所有人都说他喜欢庄梓俞。
庄梓俞的父母,庄梓俞,还有他的父母,他的哥哥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