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姚无声,仍望着远方出神。
赫尔斯便也静静的坐着。
许久之后,钟姚说:“沛城回沧莱路途遥远,你们路上一定要小心安全,愿你们一路顺风。”
赫尔斯抬眼:“都这样了,你也还是不愿离开吗?即便知道了他如此骗你?”
钟姚又沉默了片刻。
她拇指轻轻摩挲了下手中的许愿牌,淡淡一笑:“我突然想起来,我答应过他,若是有什么误会,不要先恨他,也不要消失不见,要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赫尔斯:“可是他并没有回来给你解释,昨天没有,今天也没有。”
钟姚低头看着许愿牌,轻声说:“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也或许还在介意我那句暂时不想看到他,但是,总归会回来的吧。”
赫尔斯顺着她视线看过去,见她手中一块红色的木牌,被她握着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只依稀看到“白首”两个字。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残忍的问:“若他不回来了呢?”
钟姚突然笑了笑,她转头指了下旁边的青石桥:“你瞧,从城北到广场,只能走这条桥上过。”
她依进软枕,又仰头看着苍穹,轻声喟叹:“这沛城啊,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只要同在这城里,怎么也会遇到的。事情总得知道原因,总得有个解释,我不可能就这么不清不楚的便离开,我钟姚不会允许有人将我的生活搅乱之后,却不给个理由。”
赫尔斯默然凝视她的侧脸,看到她眼中映入星河。
他笑了,也慵懒的靠进软枕中,和她一起仰头看星星。
“缇古娜还担心你,叫我一定要来安慰你,可你哪儿是需要安慰的人。你从来都很坚强,也能很快明白自己要什么。”
“不过,钟姚,有句话我还是要说。”赫尔斯侧头,将茶杯举起,“若是在这里待的不开心了,沧莱国永远欢迎你。”
钟姚也端起面前的茶杯,与他轻轻碰了碰:“谢了,兄弟。”
她喝完后没将杯子放回桌,这是往常慕修宸用的杯子。
她学着慕修宸一边看书一边喝茶时的习惯动作,用食指在杯口抚了抚。
之后两天,在袁嫂子和店里所有人都很担心她的时候,她自己却平静了下来。
仿佛又回到了往日的状态,到点了起床,到点了吃饭,到点了睡觉,甚至中间还有心情带缇古娜和赫尔斯去逛了一趟东郊的花神庙,在山脚时,她还能指着河水笑盈盈的给他们讲当初自己落水闫清救她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