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少年的脊背一紧,肩颈的肌肉僵硬地收紧,他抬起头,黑亮的眼珠清晰无比。
“大姐交代哥的任务完成了,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他背起琴盒就朝门外走。
“小舟!”易谦见形势不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哥很累了,别在这个时候闹!”
“让他走。”
“…哥!都这么晚了,你让小舟…”
可江湛没什么耐性了,他直接下命令:“听不见我说话么?你上来,叫人送他走。”
当易谦端着一小盅精致冒热气的炖汤上楼的时候,敲响的是书房的门。
江湛果然没有再回卧室,他被吵醒后几乎再难睡着,在寂静的夜里,躺在床上反而更是折磨。
“哥干嘛跟小舟生气?”
江湛舀了一勺,“我怎么生气了?你瞧瞧他怎么跟我说话的,我连他一根手指头都没动,还让他利利索索的迈出大门,也叫生气?”
显然…余怒未消。
易谦无奈道:“…可哥的那句“我不管”,还有往外赶人的样子,确实比直接动手还让人心里难受。其实小舟他…可能更希望哥会朝他发火吧…”
这些年,江湛对江舟的忽视与冷漠上上下下有目共睹。或者说江家的人从从来不屑于血缘的羁绊,在这一点上极为残忍,江湛与江父可以说是一脉相承。
“哥记得,你小时候也喜欢弹琴吧?”
“啊?”易谦的思路还没跟上来。
江湛本来没打算赶人,可当他看见江舟背上的琴盒,突然觉得刺眼。
“那时候你为了练琴,还偷偷逃了我给你安排的课,后来那架琴被我扔了,大姐为此骂了我很久…没想到第二天,你自己跑去射击场了。”
江湛的话带来久远的回忆,他的童年被繁重的训练和严苛的责罚占据,那架钢琴早已被挤在不知名的角落,那是几岁的时候?好像是他刚比钢琴略高一些。
易谦笑笑,他洋佯装抱怨:“哥最好分清楚一点,我可不是自己要去,我是不去不行了,…那回实在打的太狠了。”
“怎么,你还记到现在?”
“当然了!”
眉眼柔和的青年就差义愤填膺。
“我那阵子去学校上音乐课,一看见钢琴腿都想打哆嗦。”
但瞧见他哥放下调羹,易谦顿时收敛了笑意。“…哥,我开玩笑的,我不是在怪你,我知道那正是打基础的时候,哥是不想让我玩物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