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伙子直愣愣地冲进病房,着急地问护士:“医生什么时候来?他疼得不行了!”说着拉住呻吟不已的顾威的手。这不是阿鹿又是谁?
夏寒山脑袋混乱了。
郑凯在一旁看到他脸上表情又是惊恐又是愕然,有点担心,边用手试试他额头温度,一边也向护士长打听:“大夫什么时候来?我刚才已经叫了一次了。”
“我,我什么病?”夏寒山终于从一次次震惊中清醒了一些,问道。
“您这一周一直在做全面细致的检查会诊,过会儿医生就来。”郑凯安慰道,“看您醒过来精神不错,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也许是太累了,身体受不了要休息。”
这安慰没有效果。夏寒山感到莫名的紧张。说是莫名也不准确,毕竟一屋子陌生的熟人,而且都来自刚刚结束的噩梦,这气氛谁也受不了。
病房里逐渐安静下来,可以清晰地听到脚步声从外面走廊由远及近。护士长对那焦急的小伙子说:“别急了大夫就到了。”
夏寒山突然觉得窒息。他预感到自己会见到谁。
当那两人出现在病房门口,他紧咬着嘴唇,还是发出了一声恐惧的低吟。
在两人指挥着护士把邻床腹胀呻吟的病人抬上推车的时候,夏寒山突然对自己的恐惧觉得有点好笑。
也许不过是因为自己半昏迷状态中对这些人的存在有意识,所以连着做了这么可怕的梦。他们根本就跟自己没有关系,郑凯也明明是总助,自己竟然把噩梦当真,太蠢了。
他调节着自己的呼吸,竭力令自己平静。看着两个医生转向自己。“李大夫,尚大夫,夏总刚醒过来,会诊结果出来了吗?”郑凯问。
尚大夫?这个姓令夏寒山稳定的心跳又开始加速。就因为自己有点意识的状态下听到了这个姓,才引发了噩梦吧。
那果然是两张熟悉的脸,过于熟悉了,简直真的象一起生活了一年,而且被……折磨了一年。这种感觉太真实,以至于在两人接近他时,夏寒山惊得浑身一抖。
两名医生看上去非常温和。李医生把手放在夏寒山腹部——这动作令夏寒山无法喘气——轻轻揉按。他看着夏寒山发白的脸,轻声发问:“这样按着您有痛感吗?”
连声音都一模一样,夏寒山无法回答,他侧着身子想要躲开那只熟悉的手。
“怎么?会疼吗?”看他躲闪,李医生有点惊讶,回头看着尚医生,“之前是没有感觉的,有新变化啊。”又低头尽职地跟夏寒山介绍:“我们俩都是您的主治医生,会负责您全部的治疗。”
那另一名医生并未走近触诊,他站在夏寒山的脚头,两手懒散地撑在床架上,默默注视了一会儿夏寒山。也许只盯了两秒钟,可夏寒山觉得如卧针毡,几乎崩溃。他不得不闭上双眼,躲开那注视。终于听到那人开口:“我们也希望您身体没事,可又不能骗您。实际上,您的腹部有些奇怪的物质现在很难判断……这是很特别的病例,几个医院的专家会诊也不能得出结论。现在只有采取我们的治疗方案。”
声音渐近,夏寒山微睁双目,看到尚医生已经绕到床边向自己俯下身。这表情,这语气……
“虽然病情很奇怪,但我们有十足的把握……”医生微笑,夏寒山不寒而栗,听到那医生用更轻的声音说:
“只需要50天,好好配合,我们一起,创造一个奇迹……”
夏寒山用发颤地双手死命压住也许因为恐惧而痉挛的腹部,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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