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清秋接过自己的那件,也没太在意路择远的话涉嫌污蔑他的体重,回道:“不用了,让齐悠扬顺便锻炼锻炼,他体能不太好。”
路择远竟然捏着下巴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我只好耷拉着脸,在他的目送下架着左清秋往回走。
左清秋打了针,这会儿倒是感受不到什么疼,自己实际上也能走,并没有特别在我身上着力,只是想减轻一点损耗。
出了门他就回到看我极不耐烦地神情:“想说什么,赶紧说,看你在那儿憋了半天了。”
“没啥想说的,”我带着他走得缓慢,没明白我憋什么了:“反正你的腿,瘸了又不算我的。”
“我之前也打过,而且跟医生也讨论了,这点儿伤一时半会儿瘸不了,”左清秋说:“我力排众议把你带出来,你就只想说这个?”
我心想力排众议个屁,总共也就排了俩人,陈逸和路择远。
我停下,左清秋也就跟着停下,我摇头道:“我确实不太明白,你打完封闭,然后呢?硬跳,下一个舞台继续打,最后把路给走死?”
“你懂个屁,”左清秋松开我,几个工作人员迎面过来,他笑着跟他们打招呼,特别礼貌,转过来对我继续争论:“如果我想放弃一个舞台,才是真的把路走死。”
我没法认同他观点,站在大太阳底下抬杠:“舞台是很重要,可也就是一个舞台,之后的就都不管了?”
左清秋撇下我,自己往旁边儿走了两步,站在楼房投射下来的影子里:“这事儿说不准,齐悠扬。一个舞台没做好,没准就是最后一个舞台了。”
我皱眉,把手支在眼睛上面遮挡阳光:“哪儿有这么夸张?”
“事实上就是这么夸张,”左清秋说,朝我看过来,语气倒是少有的真诚:“你的性格可能真的不适合这一行。”
左清秋现在的状态和我讲这种话,倒没有一下子点着我的怒火,我朝他的方向走了几步坐下,影子的分界线横在我俩之间:“怎么讲?”
他也坐下来,一只手搭在受伤的膝盖上:“你喜欢创作,但是我喜欢的,就是做偶像,是舞台本身,它需要我跳舞,那我就去跳舞,它需要我创作,我就去创作,它需要我什么我就给它什么,你能做到这种地步吗?”
我听他讲话,盯着影子看了半晌,在时间的推移下那条分界线在一丝一丝朝我靠拢。说实在的,左清秋这番话直接把我说懵了。在我的认知里,比如路择远和钟鸣喜欢跳舞,蒋三七喜欢说唱,然后大家因此渴望舞台,从没考虑过会有这样的人真实存在。
“下一个舞台对我来说永远可能是最后一个舞台,”他才像是那个憋了很久,有话要讲的样子:“我在创作上没你有灵性,我认了,但你就算没有舞台,也还可以创作,我没了舞台,就什么都没了。”
第65章 第三次公演(七)
左清秋对我的判断,说不上来是对是错。
跟着赛程一路走到现在,谁都想发光,或者被更多人喜欢,我当然不例外。但我对唱作b组舞台的热爱,更多是因为它包含了大家太多的努力与反抗、或是各自微小的情感。把这样一首歌唱给别人听,就已经是幸福的,舞台的概念在这段记忆里日渐模糊,留存下来的是情绪以及人和人的联结。
我俩揣着不一样的价值观,也不打算求同,我站起来掸掸裤子上的土,弯腰准备扶他一把:“起来吧,把你送回去,我要接着训练了。”
左清秋没搭理我,一只手在地上撑着,靠着这点儿反作用力,起身还算利索,但没怎么站稳,受伤的腿实打实往地上一踩,表情立马就变了,我伸了胳膊过去,嘴上阴阳怪气起来:“现在知道疼了?”
“那也比打针之前强多了,”左清秋缓了缓,确认没什么大事儿,又斜我一眼:“齐悠扬,你大部分时间是真挺烦人的。”
我拽着他往宿舍走:“说我干什么?你也就半斤八两。”
左清秋终于重新回到太阳下面,强光照**来,猝不及防眯起眼,的确在认真的不解:“那还把c位投给我?”
我乐了,另一只手在空气里胡乱摆摆:“逗你玩儿呢,你什么时候见过我胳膊肘往外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