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这位重男轻女到极致的父亲,方媛媛上一辈子不会被埋在地下十几年无人知晓,冷九程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再继续听,转身去局长办公室汇报案情,再下楼正巧撞见方媛媛父母离开警局,他跟过去,“我送你们回去吧。”
方媛媛父亲认得他,于是愉快地跟着上了车。
路上冷九程问:“方媛媛最近有没有跟你们说过什么?比如她想要做的事,或者对什么不满?”
方父说:“那死丫头跟闷葫芦一样,一竿子打不出一个屁,除了伸手跟我们要钱,一个字也不会多说,我们就拿她当哑巴。”
方母:“我们家的情况,您也看到了,为养活这些孩子,我和他爸爸两个人恨不得干四个人的活,平时回家就睡个觉,跟孩子沟通很少,加上媛媛读书有文化,跟我们没有共同语言,我们对她的事了解得很少。”
“她跟妹妹们关系怎么样?”
方媛媛父亲:“那没良心的丫头对谁也不好,尤其是对我家小宝,趁我们不在家经常打弟弟。”
方媛媛母亲瞪方父一眼,“再不好也是你女儿,人已经没了,少说几句吧,媛媛对弟弟一般,但对几个妹妹很好,平时跟老二老三关系最好。”
方家老二老三年纪和方媛媛差不多,同龄人间有共同话题,或许能从她们嘴里问到什么,到方家冷九程叫出方媛媛二妹妹和三妹妹,问了跟方媛媛父母一样的问题。
两个女孩想了片刻,二妹妹说:“大姐最近心情不大好,每晚上写日记都一副愤怒的表情,特生气,有次我好奇偷偷看了一眼,但只看见畜生两个字就被她发现,我骂了一顿。”
“她有写日记的习惯?”
“大姐每天晚上都写,但本子在她书包随身携带,我们看不了,偷看会挨打。”
没有手机和网络的年代,常用信件和日记传递感情,抒发情绪,日记是最隐秘的心事,如果能找到这本日记,对于破案会有很大帮助。
冷九程:“她书包在家么?”
“没在,书包跟她命根子一样,走到哪背到哪。”
冷九程立刻开车去学校,将方媛媛在学校的遗物翻了遍,未找到日记本,问当天参加白刃生日宴的同学,得知方媛媛那天去饭店也背着书包,就说日记本在她身上,人苡橋被分尸,书包很可能被凶手处理了。
上课铃响冷九程退出教室,二楼拐角的杂物间还贴着封条,透过窗户能看见警方在地面画的痕迹,在方媛媛家树下挖出的锤子,经过化验锤子头的血是梁程,锤柄有梁程和方媛媛两个人的指纹。
留在案发现场的那把锤子有丁崇、李敬唯、张成斌的指纹,埋在树下的锤子有梁程和方媛媛的指纹,为进一步证实猜想,冷九程在拿到检验报告后,将两把锤子进行比对,之前看到案发现场的那把锤子上有梁程血迹,并未多想,两把锤子进行比较才发现,在案发现场发现的锤子,上面血迹少而且淡,被方媛媛埋在地下的那把锤子,锤头有大量血迹,是真正让梁程毙命的凶器,而案发现场那把锤子的血迹,是方媛媛后淋上去的。
当时在案发现场未找到方媛媛留下的痕迹,说明她进入案发现场前,做过充足的准备,以及上厕所的时间也是提前计划好的,也就说梁程死亡这件事,她和梁程早就计划好了,梁程这么做的原因倒能解释得通,可方媛媛为什么帮忙?她暗恋丁崇,为什么又要帮梁程陷害丁崇?
如今两人都不在了,这些疑问变成了未解之谜,如果找到方媛媛的日记,或许能找到答案。
冷九程再次来到好运饭店,寻问当晚见到方媛媛跳窗的服务员,是否有看见她身上背书包,服务员给出的描述,与同学们描述的一致,是一个斜挎的墨绿色书包,说明方媛媛跳窗时仍然背着书包。
当晚饭店服务员看见方媛媛很急,似乎在追什么人,被挎背包奔跑很不方便,方媛媛会不会沿路扔掉?
冷九程不敢错过任何一种情况,他从饭店的后窗跳出,沿路翻找垃圾箱,从傍晚到夜幕,附近的垃圾箱翻了个遍,结果一无所获。
满身臭味,没办法去吃饭,只好饿肚子回家,踢开院门,隔壁邻居家传来热情洋溢的少年声,“冷哥。”
丁崇从屋顶爬下来,翻过篱笆跳到冷九程家院子,“今天去我们学校了?是方媛媛有消息?”
看着面前充满期待的眼神,方媛媛的事卡在喉咙说不出来,冷九程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烟递给丁崇,“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