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次是不是告诉过你拿了东西要放回去?!你怎么又把它扔在外面就不管了?!打了你都不长记性吗?是不是要再打一顿才行!”
他当时看着刚才那个电话里所谓“关心”他的阿姨胡美林在一旁颠倒黑白,“都是小孩子,他也不是故意的,你别打孩子了。”
当时他很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说这话,因为何时拿板凳出来玩儿的时候她是亲眼看着的。
但是小孩子说的话,当然不比大人的来的可信,他被打了一顿。
当时的何时叫陈时,还没有变成现在这样,只想让他不好过的何时,他见自己因为他的错被打了,跑出来哭着抱着自己,说,“椅子是我拿的,不关哥哥的事。”
刚开始陈耀文还不相信,后来问了好几遍何时,最后才相信是何时拿的。
陈池当时就想,不是我拿的了,你错怪人了,是不是会道个歉,然后教育该教育的人呢?
但是事实是,陈耀文没有道歉,也没有教育何时,甚至连口头上的教育都没有。
反而是他,又挨了几下木条子的打,因为陈耀文说,“陈时总归是弟弟,还小,你是做哥哥的,他做错了事就是你没教好他,他拿了椅子出来,你为什么不能帮他收回去?!”
小时候的陈池还是不明白,何时当时只比他小几个月,他也还小,为什么教育孩子这种事该轮到他来做,不应该是他们做家长的教育吗?
而且,凭什么何时做错事他要挨打,他要替他补救回来?就因为他比他大了几个月吗?
可是何时有妈妈,他没有啊,为什么不能更偏爱他一些?
这些事陈池小时候都想不明白,他眼中只有陈耀文厚此薄彼,明晃晃的偏爱。
于是后来他努力学习,成为周围人都夸赞的别人家的孩子,奖状一张一张的往家里拿,成绩从来都比何时好。
他以为这样就行了,但除了最开始陈耀文夸奖了一两句以后,几乎就没了后续。
陈耀文对他的要求更高了,一百分的题,没有考到九十分,他就会挨骂,没有考到八十五他就会挨打。
有一次何时考了六十分回来,他当时心底有些期待,希望何时也挨打,不是说得把何时打得有多疼,他只是想让陈耀文公平一些。
但是也没有,陈耀文只是说了一句,“下次加油考”就没了后续。
一次次的对比,一次次的失望,渐渐的,陈池就习惯了陈耀文这明晃晃的偏爱,也渐渐的把陈耀文当成一个对自己严厉的,有血缘关系的最熟悉的叔叔。
这样隔开他和陈耀文父子这层关系,他就会很平淡的接受这一切的不公平。
原本这个家里,和他唯一有联系的,也就只有一个陈耀文,何时和胡美林对他来说,就是两个熟悉的陌生人。
慢慢地,他也就不再因为这些心底不舒服了,就像是,你借住在别人家里,对自己的孩子,别人总是要更宽容一些。
“叮——!”一声极短的消息通知打断了陈池的思绪,他闭上眼,捏了捏眉心然后才拿起一旁的手机。
又是一个陌生号码,这次是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