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小局,poom吃鸡两次。
结算赛季总分的那刻,只有tg和poom生存积分持平,但poom击杀分多了三个人头,位列第一。
背景墙上闪烁的都是poom的名字。四个人被邀请至主舞台,谁都没说话,以队伍的名义深深鞠了一躬。
台下欢呼声四起。
退去耳机后,来自演播室的解说声也越来越清晰,他们在分析这只新的队伍能走多远,新的奇迹会持续多久。
从不被看好到黑马突围,属于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多。
但只能走到这里了。
郁川抬起头,被刺眼的舞台灯照的几乎睁不开眼。他眯了下眼,觉得眼眶很热,鼻尖微酸。
这个时候不会有人过度解读他的表情。
他抹了下鼻子,低声跟身边人说:“一会儿采访,能不去吗?”
宗景漠视前方,嘴皮子动了动:“最后次作为poom队员的采访,不想去?”
“……怕控制不住。”郁川说。
“没事,赢了哭鼻子也没什么的,我们刚比赛的那会儿——”
宗景回忆了一下,还真想不起自己第一次拿奖杯时是什么心情。
应该是在什么青少年杯。
那时候年纪小藏不住心事,拿了点成绩回家恨不得同每一个人都说一说。但那天,陆境延也拿了奖,那个比赛的含金量可比自己的高多了。
在看到他的奖杯后,赢下比赛的喜悦似乎就淡了。
至于后来,他只记得无论什么比赛都想拿最高、最大的那个。
他们会经常在总部门口遇见,互相看看对方手里的奖杯,然后露出近乎同样的神态:你的也不赖。
他们这样神奇的重组家庭,他跟着妈,陆境延跟着爸,重新组合到了一起,有着微妙的默契。
都玩电竞,都胜负欲强,都……
不知是不是舞台的灯光太过刺眼灼热,宗景难得会陷入那么长的回忆。
他不是个喜欢回望过去的人。
这一天这一刻因为有了特殊的意义,他想的要比平时多。
第一次想跨入电竞行业,被关了禁闭。
他名义上的大哥偷偷送吃送喝,在门缝里笑着问他:“饿死没?没饿死吱一声。”
“没。”宗景在心里暗骂看热闹不嫌事大。
门外说:“你妈快松动了,再撑撑。明早想吃啥,我偷偷给你拿。”
门内故意找事儿:“肯德基。”
然后第二天一早他俩被齐齐抓包,一同关了禁闭。
还有第一次在学校因为性向被叫家长。
回家挨完打后,他名义上的大哥又拎了两罐橘子汽水摸黑来找他谈心:“挨顿打说明不了什么。不能证明他们对,也不能证明你错。这是时代和外界的问题,并不是你的。”
“把话讲那么大干吗。”宗景不耐打断,“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想说……”那人在黑暗里轻轻笑叹,“咱家好像要断子绝孙了。”
“靠,你不会也?”
“昂。”
还有,还有很多事。
镌刻着他名字的俱乐部没了,那有多可惜啊。
那就重来一次吧,以他的名义。
采访完回休息室,宋茂早已焦急地等待多时。
他不知道怎么回事,总部突然语气不善给他打了个电话,说等比赛结束立马带队回基地,小李会去接洽合同。
虽然明面上,宋茂还在假装不知道小李私底下跟队员接触。但实际,他们几个早就互通有无。
他嗯嗯啊啊地应了,见到宗景,来不及庆祝积分第一,先探了探小李那边的底:“那边又找你们来了?说了什么?我怎么感觉语气不太对呀。”
语气对才有鬼。
宗景一脸无所谓:“懒得跟他装,说不签了。”
“……不是。”宋茂一口气没上来,“我仔细想了想,就你们几个人的合同。郁川的便宜,还好说。你自己的呢?老顾的呢?就你俩那个高额违约金……真撕破脸对咱们都没好处。不还得在天狗打半年吗?”
“谁告诉你要打半年了?”宗景挑眉。
“你不会真想给自己、给他们赎身吧?我算过了,划不来。”宋茂好言相劝,“你们都是一年的合同,再忍辱负重半年,一分不花就能走。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的是……至于我,你就更不用担心了。换了管理层,他们要是还记我的旧仇把我开了,那我大不了就失业半年——”
“谁为你了?”宗景嫌弃地打断,“我们职业选手的半年,可不止这个价。”
宋茂小声嘟哝:“得了吧,你就装。”
这几个都不是善茬。
回基地路上,宋茂以庆祝为名,一路买了奶茶、炸鸡、烤串、火锅外卖。他像不知道有人在基地等似的,到基地的时间比平常还要晚两个多钟头。
偏他一下车看到小李,还能立马上演变脸:“哎哟,李总,不好意思多担待,我们回来路上堵车了。你看这大城市的交通就是麻烦哈,我在路上都给急死了!”
小李人都麻了,脸色肃青又找不到理由发火。
他今天来是为了把合同继续敲下去,总部那边的意思是可以适当放宽条件把人留住就行。虽然心里窝火,但面上不敢表现的太多,只好憋住脾气:“没等很久。”
今天来是因为跟郁川聊得不愉快,小李没绕弯子,让宋茂把郁川喊进会议室。
郁川社恐属性点满,又是碰到了不想聊的人,全程没给好脸色。